虎林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虎林百元情感故事
那会儿我正蹲在虎林老客运站门口的马路牙子上,叁轮车扬起的灰眯得人睁不开眼。裤兜里就剩皱巴巴的二百块钱,还是前个儿在建筑工地扛水泥攒下的。街对面小卖部的老板娘扯着嗓子喊:“住宿不?五十一天,有热水!”我摇摇头,手指无意识捻着那张红票子——在虎林这地界,一百块钱能买着什么像样的爱情呢?
后来我真遇见了小梅。就在东街拐角那家录像厅,十块钱能看叁部港片。她缩在掉漆的折迭椅里哭,屏幕上周润发正抱着叶倩文转圈。我递过去半包纸巾,她捏着纸巾笑出鼻涕泡:“这男的要是我对象,我天天给他炖粉条。”那天散场她非要还我纸巾钱,推搡间两个人的手背碰在一起,像烧红的烙铁。
百元钞票的温度
我们最阔气的时候在烧烤摊点过整只烤鹅,她啃着鹅腿含糊不清:“等以后有钱了,我要把虎林所有录像厅包下来循环放《甜蜜蜜》。”其实她手腕上那块电子表总是慢十分钟,说是故意调的,“这样你每次迟到,在我这儿都算准时。”
有回她发高烧,诊所大夫说要打吊针。我摸遍全身正好一百块,药水滴滴答答往下掉的时候,她突然说想吃黄桃罐头。我攥着找零的二十块跑遍叁条街,最后捧着玻璃罐头看她用勺子舀糖水。窗外的夕照把输液管染成金色,她忽然问:“你会不会嫌我烦?”
那种虎林附近100块钱的爱情啊,现在说起来都像上辈子的事。工地催债电话响个没完的时候,我把她塞进开往南方的长途汽车。车启动时她整张脸贴在玻璃上变形,手里还攥着我塞给她的二百块钱——那是我们看剩下九十八场电影的钱。
去年冬天我又路过东街,录像厅改成了手机卖场。转身时撞见个穿貂皮的女人,她腕上的钻石表闪过冷光。我们隔着人群愣了叁秒,她忽然举起右手比了个古怪的手势:拇指蜷着,四指并拢微微晃动。那是我们当年在录像厅里自创的暗号,意思是“票根还在,电影没完”。
北风卷着雪沫扑进领口,我摸着自动取款机吐出的崭新钞票想起,原来有些百元情感故事从来不需要百元之外的价钱。就像她当年退烧后剩的半罐黄桃罐头,糖水裹着果肉在寒冬里亮晶晶的,我们蹲在铁路桥下分着吃,货运列车呼啸而过的声音盖住了所有对于明天的忧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