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干人操
人人干人操
最近跟几个朋友聊天，大家不约而同地提到一个感觉：累，真累。这种累不光是身体上的，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紧绷。好像有根看不见的鞭子，一直在身后抽着，催着你往前赶。赶什么呢？赶着比别人多赚一点，赶着让孩子多学一点，赶着让房子再大一点。我们好像都钻进了一个巨大的、无形的操练场，每个人都成了“人操”的对象——被一套看不见的标准和期待，反复操练着。
这标准是谁定的？好像没人说得清。但它又无处不在。打开手机，铺天盖地是“叁十岁必须达到的存款”、“同龄人正在抛弃你”。亲戚聚会，绕不开“升职加薪”、“结婚生子”、“买房买车”的灵魂叁问。甚至我们自己也习惯了，不自觉地拿这把尺子去量自己，也去量别人。量来量去，焦虑就出来了。觉得自己不够好，不够快，不够成功。仿佛稍一松懈，就会被远远甩在后面。
于是，我们主动或被动地加入了这场“人人干人操”的循环。自己拼命“干”（努力），同时也被外界环境“操练”（塑造和压迫）；转过头，或许又在无意间，用同样的标准去“操练”（评判和施压）身边的人。同事之间暗暗较劲，家长群里攀比成风，连朋友圈晒个生活，都仿佛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演出。我们都在这个巨大的跑步机上狂奔，生怕停下来，可又有点忘了，最初为什么要跑起来。
有人说，这不就是“内卷”嘛。对，有点像，但我觉得更贴切的是“社会时钟”那嘀嗒嘀嗒的声音。它在我们脑子里上了发条，规定着几岁该干嘛，几岁该达成什么。偏离了这个时钟，就会感到不安，感到压力。这种社会时钟的威力太大了，它把多元的人生价值，硬生生塞进了一条笔直的单行道。
我认识一个哥们，名校毕业，却跑去云南小镇学做木匠。头两年，他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。家里人说他不务正业，同学觉得他不可理喻。他自己也迷茫过。但去年见他，眼神里的光是以前坐办公室时没有的。他说，终于感觉时间是自己了的。当然，我不是说人人都要去做木匠。而是说，我们是不是可以，偶尔关掉脑子里那个嘀嗒作响的社会时钟，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？
生活的评价体系，本该是立体的。有人追求山巅的广阔，也有人向往山谷的幽深。成功如果只有一种模样，那这世界该多乏味啊。我们在这场无形的“操练”中，或许可以试着给自己“松松绑”。不是说不努力了，而是想想，我的努力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期待，还是真的通往自己想要的去处？
停下来想一想，并不可怕。可怕的是，在喧嚣和追赶中，彻底弄丢了自己。那个最初可能只是想有份安稳工作、有个和睦家庭、有点时间做点喜欢事情的、简单的自己。别让那些外在的、统一的标尺，磨平了我们生来不同的棱角，也别让自己成为那个只会挥舞着标尺去衡量一切的人。
这场“人人干人操”的游戏，或许我们无法完全退出。但至少，我们可以试着调整一下游戏的难度，甚至在心里，悄悄修改一部分规则。毕竟，人生这场长跑，最终的裁判，应该是我自己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