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洛阳站后街小巷
洛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总让我想起老式绿皮火车的汽笛声。每次从出站口涌进广场,瞥见西侧那道窄窄的入口,就像看见时光裂开一道缝。
巷口总飘着吃食的热气。清晨六点最早那班车到站时,李嫂的粥铺已经亮起灯。她舀粥的动作像钟摆,十几年没变过。“赶早班的喝碗小米粥,胃里舒坦。”她说巷子西头原来有家国营旅馆,拆之前常有个上海来的采购员,每次下车先来喝两碗,说全洛阳就这口最暖人。
巷子里的声与影
往深处走,青石板被磨得发亮。修鞋的张爷总是在屋檐下敲敲打打,他记得从前没有电动叁轮时,拉行李的都是板车。“车轮压过石板的声儿,噔噔噔的,比现在这些喇叭声好听多了。”他指指墙角那些被车轮磨出凹槽的石板,说那都是板车时代留下的印记。
巷子中段有家旧书店,老板收着不少与洛阳站后街小巷相关的旧物。有本1978年的列车时刻表,扉页写着“等不到你,我先走了”。老板说这是从旧书里飘出来的,他小心收着,想着也许哪天有人回来找。
傍晚的巷子最是热闹。刀削面馆的鼓风机嗡嗡响,油泼面的辣香能飘到火车站广场。常有个戴安全帽的师傅蹲在门口吃面,他说在附近工地干了叁年,每次馋面了就走十五分钟来这条洛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。“别的面吃不出这味儿”,他抹把汗,“可能是火车带来的风,把面的筋骨吹弹牙了”。
巷尾那棵老槐树最懂时光。夏天总有人坐在树墩上等夜班车,树叶沙沙响,像在说“不急不急”。树身上那些刻痕,深的浅的,不知道藏着多少告别与重逢。
去年冬天巷口装了新的路灯,可老人们还是怀念以前那种昏黄的光。王爷爷说从前下夜班,老远看见巷子的灯光,就知道快到家了。“现在这尝贰顿灯太亮,把影子都照没了。”他摇摇头,影子这东西,得在暗处才显得真切。
春天时巷子里会钻出些野草,在墙缝里摇头晃脑。清洁工老赵总留着它们,“让这硬邦邦的水泥地也有点活气”。他说有年看见一株牵牛花顺着电线爬了半条巷,紫莹莹的花对着火车站开,像是要给远行的人说些什么。
夜深时,偶尔能听见火车压过轨道的声响,闷闷的,从地底下传过来。这时候的洛阳站后街小巷才真正静下来,只有守夜人的收音机里,轻轻飘着梆子戏的唱腔。
或许每条火车站旁的小巷都是这样——装着来不及说出口的告别,藏着初来乍到的忐忑,也熨帖着归来时的那份心安。那些匆匆的脚步,早晚会把青石板磨得更亮,而巷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,继续陪着火车站,迎来送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