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让我好好滋润一下你
岳让我好好滋润一下你
老岳推门进来的时候，我正盯着电脑屏幕，感觉眼睛干得快要冒烟了。肩膀僵得像块石头，脖子一转就咔咔响。他手里没端着平时那杯咖啡，倒是拎着个小小的喷壶，里头晃荡着清水。
“歇会儿吧你。”他走到我窗台那排半死不活的绿萝边上，自顾自地开始给叶子喷水。细密的水雾在午后的光里，竟有点好看。“你看看这叶子，都卷边了，跟你现在一个德行——干巴巴的。”
我苦笑一下，想反驳，却觉得嗓子眼也发干。老岳是我的合租室友，也是个怪人，总爱摆弄些花花草草。他说的“滋润”，起初我听着别扭，后来才咂摸出点味道来。那不只是给植物浇水，是他的一套生活哲学。
“人呐，有时候就跟这盆绿萝似的。”他手指轻轻拂过一片开始恢复舒展的叶子，“光摆在那儿，以为有点阳光就行。其实不行，你得给它点细水长流的东西。不是渴死了才猛灌一通，那样根要烂的。得时不时地，润着它。”
这话让我心里动了一下。我好像就是那盆渴着的绿萝。工作起来，饭忘了吃，水忘了喝，觉也凑合。整个人被抽干，就靠着一股劲儿硬撑着，还美其名曰“奋斗”。结果呢？效率越来越低，心情越来越糙，看什么都蒙着一层灰。
老岳的“滋润”法子，实在得很。周末的早晨，他非拉我去菜市场。那不是完成任务式的采购，而是真去“逛”。看看水灵灵的青菜，摸摸还带着泥的萝卜，听卖菜的大婶扯两句家常。空气里混着泥土味、生鲜味、还有早点摊子的烟火气。那种感觉，很扎实，像给肺腑做了一次温柔的按摩。这大概就是一种生活的“滋润”吧，不是虚头巴脑的鸡汤，是把脚踩进实实在在的烟火气里。
更绝的是，他晚上会拽着我放下手机，就那么坐着，泡壶普通的茶。也不聊什么人生大道理，就瞎扯，或者干脆不扯，听听窗外的风声。奇怪的是，那种什么都不“做”的时光，反而让心里那潭快见底的水，悄悄涨起来一些。紧绷的神经，像被那茶香和水汽，一丝丝地熏软了。
我开始学着他的样，给自己找点“滋润”。工作间隙，站起来走走，真去喝杯水，看看远处。晚上哪怕十分钟，读几页闲书，或者就发发呆。这些小事，像给干燥的日子，下了一场毛毛雨。变化是缓慢的，但能感觉到——眉头好像没那么常锁着了，心里没那么焦了，甚至看屏幕上的字，都觉得清晰了点。
老岳还在那儿伺候他的花草，慢条斯理的。我忽然觉得，他滋润的哪里只是那些植物呢。在这个什么都求快、什么都容易干涸的时代，他那套“润物细无声”的笨办法，反倒成了一种珍贵的力量。它不解决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问题，但它能让一个人，像植物一样，慢慢地、好好地活出自己的颜色和生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