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河口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缘老河口畔
傍晚的老河口总是带着点说不清的温柔,江风把码头边的灯火吹得晃悠悠的。我常在这儿散步,看那些蹲在石阶上抽烟的汉子,看挎着菜篮匆匆赶回家的妇人。直到某天,我听见两个补渔网的老人嘟囔:“现在一百块能干啥?也就买段露水缘分咯。”
这话像石子似的在我心里荡开涟漪。后来才懂,他们说的是江堤下那些亮着粉红灯箱的小发廊。二十来岁的姑娘穿着化纤蕾丝裙,倚在门口刷手机,有人经过就抬抬眼皮:“洗头不?五十。”要是客人站着多问两句,价格就会变成“全套一百”。
巷子深处的百元情缘
我跟着趿拉拖鞋的汉子往巷子深处走。潮湿的墙角堆着泡沫箱,某户窗台晾着印满Hello Kitty的床单。叫小敏的姑娘把我让进屋,自己先数了遍皱巴巴的钞票。九平米的出租屋兼做卧室和厨房,电磁炉上煨着白粥。
她递烟时我看见虎口的茧子:“以前在东莞电子厂,工资其实比现在高。但老娘病了,弟弟要学费...”她突然停下,把褪色的窗帘拉严实,“我们这种一百块的爱情,按分钟算的。”
床板吱呀响的时候,我盯着天花板上水渍的形状。她忽然用家乡话轻轻哼起童谣,像给这个过程镀了层别的什么。
第叁次去找小敏是个下雨天。她正把洗衣粉倒进塑料盆,看见我就笑:“今天算你八十吧,反正也没生意。”那天我们真洗了头,她手指挠着头皮的感觉,让人想起小时候田埂上的太阳。
有回撞见她给家里视频:“对象?城里开理发店的...”挂断后她对着镜子补口红,从抽屉深处摸出张小学合影,“这本该是我坐在办公楼里的年纪。”
后来某天,粉红灯箱熄了。邻居说小敏跟个收废品的跑了,留下半管口红和满墙明星贴画。我在旧货市场见过那种叁轮车,捆着比她整个人还高的纸板,在夕阳里哐当哐当地走远了。
现在偶尔经过老河口,我还会望望那条巷子。新来的姑娘们依然站在百元爱情的招牌下,玩手机时嘴角带着和小敏同样的倔强。江面货船的汽笛声飘过来,把她们的身影揉进暮色里。
或许所谓百元情缘老河口畔,买的从来不是肌肤相亲。是让漂泊的人相信,在这看不清对岸的江湖里,到底还存在着能短暂停靠的码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