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宁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深巷百元爱情故事
普宁小巷子里150的爱情
巷口的老榕树把阳光剪得碎碎的,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一地金币。我第叁次路过那家招牌褪色的理发店时,看见阿婆正给老顾客刮胡子,泡沫堆在脖颈像初雪。再往里走十五步,转角水果摊的喇叭循环喊着“西瓜两块五一斤”,声浪撞在斑驳的墙面上,又弹回潮湿的空气里。
这条巷子最深处有间十平米小屋,门楣上挂着手工串的贝壳风铃。梅姐坐在矮凳上缝补帆布包,针脚密得像心事。我第一次来找她是去年雨季,伞被风吹折了骨架,她只收十块钱就修得妥帖。后来常来,发现她总在周叁下午消失两小时,再回来时眼尾会多抹一点胭脂。
今天她破例和我聊起往事。二十年前她和那人在电子厂认识,加班到深夜分食一盒炒米粉,他总把鸡蛋全拨给她。后来他凑够彩礼钱那天,她家里收了别人叁倍礼金。婚期前夜,她揣着攒的150块拉他私奔,却在车站被亲戚截住。那人从此离开普宁,而她嫁到这条巷子,五年后丈夫车祸去世,留给她这间小屋。
“现在这150块能做什么呢?”梅姐扯断线头笑了笑,“那时候够买两张去深圳的车票,再加两碗云吞面。”她打开铁饼干盒,里面躺着张泛黄车票,日期是2003年6月18日。原来这些年她每周都去车站,用当年那份钱买不同方向的车票,坐到终点再返回。她说车厢摇晃时闭上眼,好像还能听见当年月台的蝉鸣。
巷尾忽然传来摩托车熄火声。穿工装的男人提着保温桶进来,自然地把酸梅汤倒进玻璃杯。梅姐轻声说这是老陈,巷口修车铺的。叁年前她低血糖晕倒,是老陈撞见送去诊所,后来总找借口来送些吃的。有次她发现保温桶底压着张字条:“我攒够钱开了修车铺,现在能不能补一张车票?”
黄昏的光线斜斜照进来,老陈蹲着修她坏掉的电扇,后颈晒成古铜色。梅姐忽然说今天立秋,该把窗帘换成厚的。她起身时碰响了贝壳风铃,那些清脆声响在巷子里荡开,像把二十年的时光都晃碎了。
我离开时看见老陈的摩托车筐里装着菜,有把青葱碧绿得晃眼。这深巷百元爱情故事从来不需要远方,它藏在修好的电扇叶里,藏在周叁下午两小时的秘密里,更藏在某个男人日复一日路过的车铃声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