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厕内小伙子打飞
公厕内小伙子打飞
这事儿说出来，你可能都不信。那天下午，我急着找厕所，一头扎进了街角那个老旧的公共厕所。味儿挺冲，光线也暗，我心里正嘀咕着赶紧完事儿走人，就听见最里头那个隔间，传来一阵挺奇怪的动静。
不是那种正常的声响。是“啪、啪、啪”，一下接着一下，清脆得很，还带着点儿憋着劲儿的喘息。我隔壁那坑位的老哥，估计也听见了，冲水声都比平时急了叁倍，门一甩就溜了。我好奇心给勾起来了，放轻了动作，侧着耳朵听。
你猜怎么着？那声音，听着像在使劲拍打啥东西，但又不太对劲。不是打蚊子那种随意，每一下都带着股狠劲儿，间隔还挺规律。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好些个离谱的念头，该不会……是在里头跟谁动手吧？可听着又不像两个人的动静。
正琢磨呢，里头那小伙子（听声儿年纪不大）自己开口了，带着哭腔，压着声音骂：“我叫你手贱！我叫你管不住！打不死你！” 这话一出，我算是听明白了。好家伙，这是在里面……自己打自己？打的是那只“不听话”的手？
这场景，想想可真有点魔幻。一个大小伙子，躲在公厕这么个不上台面的地方，跟自个儿的手较劲。为啥呢？我猫在隔间里，大气不敢出，心里头却跟明镜似的。这年头，手机那方寸屏幕，勾人的东西太多了。手指头随便划拉两下，时间没了，钱没了，有时候魂儿都像被勾走半截。他嘴里骂的“管不住”，恐怕指的就是这个。
那“啪、啪”的声音还没停，听着都觉着手心发麻。这得是心里头憋了多少火，多少懊悔，才能下这么重的手？公共厕所这么个地方，反而成了他唯一能躲起来“惩戒”自己、发泄情绪的角落。没人认识，没人看见，那份羞愧和自责，才能毫无保留地倒出来。
我忽然就不急着走了。外头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声音隐约传进来，显得厕所里这片寂静和那持续的拍打声更加突兀。这小伙子遭遇的，恐怕是许多人都有的“隐形挣扎”。东西太容易得到了，诱惑无孔不入，手指轻轻一点，就能获得即时的快感。可快感之后呢？往往是更深的空虚和失控感。这种自己与自己内心的战争，有时候比跟外人打架还累，还难堪。
过了好一阵子，那声音停了。只剩下特别粗重的呼吸声，慢慢也平息下去。然后我听见他窸窸窣窣地整理衣服，打开隔间门，走到洗手池那边。水龙头哗哗响了很久。我这才轻轻推门出去。
洗手池边，他正埋着头，使劲用冷水扑脸。从镜子里看，就是个挺普通的小伙子，眼眶有点红，左边脸颊似乎也有点不自然的红印子。他察觉到有人，飞快地扯了张擦手纸，把脸一捂，低头就往外走，脚步快得跟逃似的。
我洗着手，看着镜子里自己有点恍惚的脸。刚才那一幕，像是个意外的闯入，撞见了别人最私密、最不堪的一场“自我治疗”。用这种有点极端的方式“打飞”心魔，求得片刻清醒。这公厕，今天倒像是个现代人的临时忏悔室了。
走出公厕，阳光刺眼。街上人来人往，个个都捧着手机，神情专注。我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。就是这么一双灵巧的手，能创造，也能在不知不觉间，把我们拖向一次又一次的“点击”和“沉迷”。那个小伙子用疼痛来警醒自己，而我们更多人，或许只是麻木地划动着，直到下一次后悔来临。
这件事我没跟任何人说。但它像根小刺，轻轻扎了我一下。以后每次当我想要无意识地拿起手机，去刷那些无穷无尽的信息流时，耳边似乎总会隐约响起公厕里那几声清脆又沉闷的“啪、啪”声。那声音在问：你，管得住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