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老妇叠叠飞老少配
东北老妇叠叠飞老少配
咱东北这地界儿，冬天冷得嘎嘎的，可人心呐，有时候热乎得出奇。就说我们胡同里的赵大娘吧，今年六十八了，胖乎乎的身板儿，走起路来稳稳当当，街坊都笑称她是“老叠叠飞”——这话没啥恶意，就是形容她那份圆润富态的劲儿。可谁曾想，去年开春，她家里突然多了个年轻小伙儿，叫小周，才叁十出头。这下子，胡同里可炸了锅。
“哎哟喂，这算哪门子事儿？”“这年纪差得也忒大了！”嚼舌根的声音，就像开春屋檐下的冰溜子，滴滴答答没个完。赵大娘呢，该遛弯遛弯，该扭秧歌扭秧歌，见人还是那副敞亮笑脸，仿佛没听见那些闲话。倒是小周，刚来的时候拘谨得很，见人低头快步走，像个犯了错的学生。
这事儿啊，还得从头捋捋。赵大娘老伴儿走得早，儿子闺女都在南方成了家，一年回不来两趟。空荡荡的大叁居，就她一个人守着。她是个闲不住的人，以前在厂里是工会骨干，能说会道，热心肠。退休后，在社区活动中心张罗了个戏曲班，小周就是那时候来的。小周是南方人，在这边读的大学，学戏曲研究的，为了写论文，跑来社区采风。一来二去，就跟赵大娘熟了。
赵大娘把他当自家孩子看。小周一个人在外，吃不好，赵大娘就变着法儿给他做东北菜：酸菜白肉、锅包肉、铁锅炖……小周呢，帮着大娘修手机、弄奥颈-贵颈、网上交水电费。大娘家里那些老物件、老照片，还有她年轻时在厂文艺队的故事，成了小周论文里最鲜活的部分。他说，大娘是他在这座城市的“活历史”，也是他的“忘年导师”。
这感情啊，就在这一餐一饭、一字一句里慢慢滋长了。但捅破那层窗户纸，还是因为一场病。去年冬天，赵大娘夜里起夜摔了一跤，动弹不得，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住得最近的小周。小周火急火燎赶来，背起大娘就往医院跑，守了整整叁天。也就是那叁天，大娘看着这个忙前忙后、眼窝深陷的年轻人，心里头那股又暖又酸的劲儿，再也压不住了。出院后，小周干脆退了租的房子，搬进了大娘家空着的客房，方便照应。他说：“大娘，您给我一个家在这城市的感觉，我也得让您有个依靠。”这话实在，砸在地上能听个响。
搬进来，这“老少配”的日子才算真正开始。矛盾有没有？那能没有嘛！饮食习惯就是头一关。小周吃得清淡，大娘口味重。后来两人约定，做菜少放一半盐，旁边摆碟酱，大娘自己蘸。生活节奏也不一样，大娘爱早起逛早市，小周习惯熬夜写东西。大娘就把买回来的豆浆油条温在锅里，小周则会提醒大娘睡前泡脚。这磨合，就像东北的酸菜缸，得一点点发酵，时间到了，味儿才正。
街坊们的闲话，后来是怎么没的呢？是看见小周陪着大娘在夕阳下散步，大娘笑得见牙不见眼；是看见下大雪那天，小周早早起来把整条胡同的雪都扫了；也是看见大娘在戏曲班，精神头比以前还足，张口闭口“我们家小周说……”。大家慢慢品过味儿来了，这哪是什么猎奇的“搭配”，这就是俩孤单的人，碰巧遇上了，互相取暖，做个伴儿。这“老少配”，配的不是年纪，是心。
如今再走进赵大娘家，屋里窗明几净，阳台上养着绿萝和小周的几盆兰花。客厅墙上，并排挂着大娘当年的舞台剧照和小周的硕士毕业证书。饭桌上，可能摆着一盘改良版的锅包肉，和一盅小周煲的南方汤羹。两个人正头碰头地用平板电脑看戏曲视频呢，一个说这儿唱腔地道，一个说那儿身段好看。
这日子，过得平淡，却有滋味。它或许不符合很多人对“陪伴”的想象，但它真实地温暖着两颗心。在东北这片土地上，风霜固然凛冽，但炕头总是热的。这人间冷暖啊，说到底，不就是找个能互相捂捂手、说说话的人么？年纪大小，胖瘦几何，有时候，真没那么要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