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威火车站小巷子,邻近的火车站小街
那个熟悉的路口
武威火车站小巷子，就在出站口往右拐不到两百米的地方。第一次来的人可能不会留意，但对我们这些常往来的人来说，这条巷子和邻近的火车站小街，藏着这座城市的另一副面孔。
巷口常年停着几辆等客的叁轮车，车夫们靠在椅背上打盹，听见行李箱轮子声才懒洋洋抬下眼皮。往里走几步，地面是坑洼的水泥地，两旁老房子墙皮斑驳，晾衣绳横跨半空，挂着微微摆动的衬衫和床单。空气里有种特别的味道，刚下火车的人最能察觉——那是车站特有的泡面香混着本地牛肉面馆的浓汤气息，还掺着点煤灰和旧木头的陈味。
要说这条小巷子最让人惦记的，还得是刘叔那家开了二十年的面馆。门脸窄得很，挤在两栋楼之间，蓝色招牌褪成了灰白。下午四点光景，我掀开塑料门帘，刘叔正站在灶台前扯面，案板啪嗒啪嗒响。“老样子？”他头也没回。我嗯了一声，找张掉漆的方桌坐下。这里的面和车站广场那些亮堂店铺不一样，面是现扯的，汤头从清早熬起，辣子自己舀。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，想吃口地道的，还得来这种巷子里。
巷子另一端连着那条稍微宽敞些的火车站小街。说它宽敞，其实也就能并排过两辆小车。但这里热闹得多，五金店、水果摊、改衣服的铺子挨挨挤挤。傍晚时分最有人间烟火气，下班的人顺路带把青菜，学生们挤在奶茶店门口，刚下火车的旅客拖着箱子找旅社，行李箱轮子在石板路上咕噜咕噜响。
我常想，为什么我们对这样的地方格外有感情？大概是因为它真实。不像装修一新的候车大厅那样整齐划一，这里每家店都有自己的脾气。修鞋的老王坚持用传统针线，说那样牢固；报刊亭的阿姨总会给熟客留一本《读者》；就连巷子深处那盏接触不良的路灯，闪动的频率都成了回家的标记。
去年冬天听说这一片要改造，我心里咯噔一下。再回来时，果然巷口两家店已经拉下了卷闸门，墙上用红漆画着大大的“拆”字。但有趣的是，生命力在这里格外顽强——刘叔的面馆还在营业，只是往巷子深处挪了叁十米；老王把修鞋摊搬进了自家一楼客厅，窗口挂了块小木板当招牌。
天色暗下来，我吃完面走出巷子。回头望去，武威火车站小巷子渐渐隐入夜色，只有零星灯火和隐约传来的电视声。这条不起眼的小巷和邻近的火车站小街，像是城市的毛细血管，看着微不足道，却流淌着最鲜活的生活。不知道下次回来时，它又会变成什么模样，但那份熟悉的烟火气，大概会一直留在记忆里，像那碗热汤面的温度，久久不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