嗯。。试卷艹我…啊我要视频
嗯。。试卷艹我…啊我要视频
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,我现在看见那一摞白花花的卷子,胃里就一阵翻腾。真的,不夸张。它就那么安静地躺在桌上,边角还微微卷着,可我感觉它是在嘲笑我。笔尖戳在纸上,发出沙沙的响声,像极了某种啃噬神经的声音。脑子里那点存货,好像早就被掏空了,剩下点渣滓,怎么挤也挤不出来。这感觉,该怎么形容呢?就像……就像被它给“那个”了。对,就是那种无力反抗,只能被动承受的憋屈感。嗯。。试卷艹我,这话糙,但理不糙啊。
注意力这玩意儿,不知道从啥时候起,变得比金子还稀罕。眼睛明明盯着第叁道选择题的题干,可那些字像水里的鱼,滑不溜秋,根本抓不住。手指头有自己的想法,它不想去演算,它想往旁边摸——摸那个冰凉的长方形金属块。对,手机。心里头有个声音开始小声嘀咕,然后越来越大,最后简直是在呐喊:啊我要视频!就刷五分钟,就五分钟,换换脑子。
这念头一旦起来,就跟野草似的疯长。理性那点微弱的抵抗,瞬间就被冲垮了。行吧,就一下。解锁,点开那个红色的图标,熟悉的音乐响起,手指习惯性地上划。哈哈,这个猫猫搞笑;哇,这个游戏操作真秀;嗯?这个新闻有点意思……时间就在这一次次上划中,像水一样流走了。等猛然惊醒,抬头看钟,嚯,半小时过去了。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赶紧把手机屏幕扣在桌上,仿佛那是个烫手的山芋。可那视频带来的短暂快感退潮后,留下的空虚感和焦虑,反而更沉、更重了,死死压在心口。
回头再看看那张试卷,它仿佛更“面目可憎”了。刚才视频里的光影声色,和眼前静止的、需要深度思考的文字题目,形成了残酷的对比。一个像高速旋转的万花筒,轻易就能刺激你的感官;一个像一口深井,你得自己费力往下探,才能可能找到甘泉。我们的专注力,好像早就被那些碎片化的、高强度的刺激给惯坏了,变得娇气,不耐受任何一点需要“延迟满足”的枯燥。
我有时候会想,我们到底是在利用工具,还是被工具给设计了?平台算法太了解我们了,它知道怎么用最短的路径,戳中你的笑点、爽点,或者焦虑点。它给你造了一个无比舒适的“信息茧房”,让你乐不思蜀。而学习呢?真正的、系统性的学习,从来就不是一件舒服的事。它意味着要面对不懂,要忍受困惑,要经历一个从破碎到整合的、缓慢甚至痛苦的过程。这个过程里,没有即时的“赞”和“评论”,只有自己和自己较劲。
所以,“啊我要视频”的冲动,和“嗯。。试卷艹我”的哀叹,其实是一体两面。都是我们在面对深度思考与浅层娱乐时,那种撕裂状态的直观表达。手机和试卷,仿佛成了争夺我们时间和心流体验的两股势力。心流,那种完全沉浸在一件事里、忘记时间存在的愉悦,在看某些优质长视频或钻研一道难题时都能获得。但显然,前者门槛低得多,也更容易被干扰打断。
把手机扔远点,物理隔离,可能是最笨但也最有效的办法。给自己设定一个绝对专注的“试卷时间”,哪怕只有二十五分钟。在这段时间里,天塌下来也跟自己没关系。刚开始肯定难受,像戒烟一样,心里跟猫抓似的。但熬过最初那阵强烈的不适感,笔尖下的字迹好像会慢慢清晰起来,思路的齿轮,尽管生锈,也开始“咔哒、咔哒”地艰难转动。那种由自己完全掌控注意力的感觉,虽然微弱,但很实在。
我知道,下一次,下下次,那个“啊我要视频”的念头肯定还会冒出来。它可能不会消失,它会是我们这个时代长期的背景噪音。我们能做的,或许不是彻底消灭它,而是学着在一片喧嚣中,给自己划出一小块安静的、能听见自己思考声音的自留地。哪怕这块地一开始只有试卷那么大。慢慢地,试着把这块地,拓得宽一点,再宽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