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操,人人操,人人看,人人看
人人操，人人看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他儿子刚上初中，迷上了拍短视频，吃饭拍、走路拍、写个作业也要摆弄半天镜头。老张看不惯，说了几句，儿子脖子一拧：“爸，这都什么年代了？人人不都这样嘛！”这话把老张噎住了。他咂摸着“人人”这两个字，心里头那股不对劲的劲儿，越来越浓。
是啊，放眼望去，好像真是这么回事。地铁里，人人低着头，手指在发光的屏幕上划拉，看别人的生活，也展示自己的生活。朋友圈里，早餐要“操办”得精致，健身要“操练”得刻苦，旅行要“操作”出诗意。我们似乎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循环：一边精心“操持”着自己的形象，努力演给“人人”看；一边又作为“人人”中的一员，津津有味地看着别人演出的生活。这“操”与“看”，成了当下最寻常的互动。
这种“操持”，早就超出了字面意思。它成了我们对生活的一种精细打磨和主动呈现。我们操心着穿搭是不是有范儿，操心着照片滤镜够不够味道，操心着短短几行文案能不能获得更多的“红心”。生活的本味，在这一次次“操持”中，似乎被悄悄调了包，变成了能被观看、被评价、被量化的“展示品”。我们获得了关注，却也像把自己放在了透明的橱窗里。
而“观看”呢？也变了味儿。它不再是简单的看，里头掺杂了比较、羡慕，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。看别人家的孩子多才多艺，看别人的事业风生水起，看别人游山玩水逍遥快活。看得多了，容易生出一种错觉：仿佛那屏幕上光鲜的片段，才是生活的标准答案。我们看着“人人”，也想象着“人人”在看着我们，这无形的目光，有时候比真实的镜子还让人紧张。
这么一来，生活的重心，好像不知不觉挪了地方。本来该用心去感受的滋味，变成了忙着找角度拍摄；本来该沉浸其中的相聚，变成了急着修图九宫格。我们忙着“操办”给世界看的那一部分，却可能冷落了私下里那份无需装饰的真实。这算不算一种舍本逐末呢？有时候停下来想想，觉得挺有意思，又有点无奈。
不是说展示不好，分享本身是人的天性。但问题或许在于，当“操持”与“观看”成了习惯，甚至成了目的，我们和自己、和生活的真实联结，会不会就变薄了？老张后来没再硬拦着儿子，他只是偶尔拉着儿子下楼打场球，浑身大汗，也不用拍什么。儿子起初别扭，后来倒也笑得挺欢。老张觉得，那笑容，比镜头里的任何表情都来得实在。
生活这场戏，我们既是演员，也是观众。但别忘了，戏台之下，那个会饿、会累、会开心、会烦恼的真实的自己，才是一切的根本。在“人人操，人人看”的热闹里，或许我们可以偶尔关掉内心的“摄像头”，单纯地去经历，去感受。那种不为了给谁看而存在的踏实，才是真正滋养人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