爽躁多水快深点老头
爽？躁多水？快？深点老头
老王头蹲在河边的石阶上，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指头了，还浑然不觉。他盯着眼前这条河，浑浊的水打着旋儿往下游跑，哗啦啦的，听着就让人心里头跟着闹腾。这水啊，是越来越“躁”了。他想起小时候，这河清亮得能看见底下的鹅卵石，水流也缓，像条温吞的碧带子。现在呢？下点雨就黄汤滚滚，嗷嗷叫着往前冲，一副急着投胎的架势。
“快，快，快！”老王头嘀咕着，像是说水，又像是说别的什么。这年头，啥都图个快。快递要次日达，视频要倍速看，连吃饭都恨不得叁分钟解决。快了就爽了吗？他咂咂嘴，觉得嘴里发苦。那“爽”劲儿，跟这河水似的，来得猛，去得也快，留下个泥泞的滩涂，心里头反而空落落的。
隔壁小年轻总爱挂在嘴边：“叔，你这太慢啦，跟不上时代！”时代是啥？老王头不懂那些大词儿。他就知道，原先种地，春播秋收，急不得。你得看着天，摸着土，苗儿一天一个样，那份盼头是扎在土里、长在心上的。现在呢？大棚里不分四季，催熟剂一打，果子是红了，可那味道，淡得跟白水似的。这大概就是他们说的“效率”吧，可这效率带来的滋味，总差了那么一大截。
他站起身，捶了捶发麻的腿。眼光顺着河道往上游望。那边山脚下，听说要搞个大开发，推土机昼夜不停地吼。水就是打那儿开始变浑变“躁”的吧？源头动了，下游哪还能安宁？这人心里头要是没了源头，光盯着下游那点水花扑腾，怕是也净剩下“躁”了。他忽然有点明白，自己为啥总惦记着让事情“深点”。不是动作慢，是得往下探探，探到根子上。
就像这钓鱼。现在人钓鱼，装备精良，恨不得一下竿就爆护。老王头不，他找个回水湾，安静坐下，甩钩下去，等。等的不是鱼，是那份水波不兴的平静。等浮子轻轻一点，手腕一沉，那股子力道从水底深处传来，透过鱼线，直抵手心——那才是真东西。这过程，急不来。你得容时间“深点”，容水流“慢点”，容那份期待在心里头慢慢煨熟了，那上钩的刹那，才叫一个通透的“爽”，不是浮在面儿上的咋呼。
风大了些，带着河水的腥气。老王头把烟头摁灭，仔细收进随身带的铁盒里。他觉着，这人活一世，跟这条河差不多。你不能光图水面上的“快”和看似热闹的“多”，那水花溅得再高，太阳一晒就没了。得往下头去，往“深点”去。深点，才能触到扎实的河床；深点，才知道水到底往哪儿流；深点，心里头那点因为太快太躁泛起的浑浊，才能慢慢沉下去，清亮起来。
他背着手，慢慢往家走。背后的河水还在哗哗地响，但他听着，好像没那么闹心了。有些道理，河懂得比人长久。它流了千百年，见过真正的风平浪静，也经过狂暴的洪水滔天，最后就知道该怎么走了。不慌，不躁，该深的地方深，该拐弯的地方拐弯。这或许，才是老话里那份“水深流静”的意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