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林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虎林站后街的小胡同
虎林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我每天上下班都得经过。说是小巷,其实勉强能过一辆叁轮车,两边斑驳的砖墙常年湿漉漉的,墙角覆着层青苔,摸上去又凉又滑。早晨七点多,巷口老陈的早点摊子准时飘出油气,炸油条的香味混着煤烟味,说不上好闻,但让人莫名踏实。
这巷子仿佛有自己的作息。天刚蒙蒙亮,送奶工叮叮当当的自行车铃声是第一声问候;中午安静得能听见屋檐滴答的水声;傍晚则热闹起来,下班的人、放学的孩子、还有遛狗的大爷,把窄窄的通道填得满满当当。老陈总坐在他那掉了漆的小马扎上,笑眯眯地看着人来人往。
声音里的故事
巷子里的声音特别有意思。二楼那户人家的钢琴声总在晚上八点响起,弹的是《致爱丽丝》,十几年了,就没换过曲子。斜对面洗衣机的嗡嗡声和着电视里的戏曲唱段,偶尔夹杂着几句家常话:“酱油没了!”“知道啦!”这些声音织成一张网,把日子兜得严严实实。
老陈说,他在虎林站后街的小胡同摆了叁十年摊。“以前这巷子可没这么平整,下雨天尽是泥坑。”他慢悠悠地翻着油条,“现在好啦,铺了砖,装了路灯。”确实,虽然墙皮剥落得厉害,但路面还算平整,晚上那几盏老路灯洒下昏黄的光,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我最喜欢黄昏时分的巷子。夕阳斜斜地照进来,把一切都镀成金色。炒菜的滋啦声此起彼伏,葱花的香气从各家窗户飘出。这时候的老陈会收起摊子,搬出小桌,倒上二两白酒。路过的人要是闲着,他会招呼着来喝一杯。就在上周,我还见他和一个刚下火车的旅客聊得热火朝天,那人原本只是问路,结果坐下吃了两张饼。
说起来,这条虎林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就像个小小的驿站。有人拖着行李箱匆匆走过,脸上写着旅途的疲惫;有人提着菜篮子慢慢踱步,计算着今晚的饭菜。它见证了多少相遇和别离啊。老陈说他记得住很多熟面孔,哪个孩子去外地上学了,哪家搬走了,他都清楚。“这巷子看着窄,装的故事可多着呢。”他抿了口酒,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去年冬天特别冷,巷子口的水管冻住了。大家自发地从家里提来热水,一壶一壶地浇。 steam在冷空气里升腾,邻居们说说笑笑的,倒像在办什么喜事。那一刻我突然觉得,这条破旧的小巷子比很多光鲜亮丽的大楼更有人情味。
夜深了,巷子渐渐安静下来。只有老路灯还亮着,偶尔有晚归的人踏着灯光走过,脚步声在巷子里回响。明天一早,这条虎林站后街的小胡同又会准时醒来,开始新的一天。它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旅游指南上,但对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,这条连接着车站与家的小巷,就是整个世界最真实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