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迟尘的别了
你迟尘的别?了
最近我老琢磨一件事儿——咱们现在说话，是不是越来越爱用那个问号了？不是句子后头那个正经的问号，是单独蹦出来，带着点儿阴阳怪气、欲言又止，甚至有点嘲讽的那个“？”。
你发条消息，说“我觉得这事儿能成”，对面回你一个“？”。你兴致勃勃分享个新闻，底下评论一排“？”。就连抱怨句“今天好累啊”，都可能收获亲友关怀式的“？”。这个小小的符号，简直成了万能的情绪回应器，可它里头装的东西，实在有点儿复杂。
有时候它代表“我没听懂”，有时候是“你认真的吗”，更多的时候，是一种不置可否的打量，一种懒得废话的质疑。它像一堵软墙，把你递过去的话头轻轻挡回来，还附赠一层薄薄的冰碴儿。聊天的热情，经常就被这一个符号，“啪”一下，给浇灭了。
我理解，这年头大家都忙，节奏快，没空细细打字解释。一个“？”甩过去，省时省力，还显得自己挺酷，有种居高临下、看破不说破的范儿。可你想过没有，收到这个符号的人，心里是啥滋味？他得猜啊，你这到底是不明白，还是不同意，还是纯粹觉得我蠢？这种不确定性，最耗神了。
人和人之间的交流，图个啥？不就是图个明白，图个呼应嘛。你一句，我一句，把话茬接住了，温度就上来了。哪怕吵两句呢，那也是热乎的。可“？”这东西，它不接茬，它切断。它不提供任何信息增量，只留下巨大的解读空间，让对方在里头胡乱打转，自己琢磨是不是哪儿说错了、犯傻了。这感觉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，不，是打在迷雾里，浑身不得劲。
更让我觉得别扭的是，它助长了一种“懒于沟通”的风气。咱中国人说话，讲究个语境，讲究个情分。以前关系近了，说话直接点，骂两句“你傻啊”都没事，因为里头有关心垫着。现在倒好，一个“？”全替代了。关心、质疑、嘲讽、敷衍，全用一个符号打包，让对方去拆盲盒。这哪是沟通啊，这简直是情绪成本的转嫁，把自己该说清楚的东西，变成对方的阅读理解题。
我不是说完全不能用。朋友间开玩笑，默契十足的时候，一个“？”能顶一串“哈哈哈”。但怕就怕，它成了习惯，成了我们面对不同意见、复杂情况时的第一块挡箭牌。懒得解释，就用“？”质疑；懒得理解，就用“？”打断。语言本该是桥，这么一弄，倒成了糊窗户的纸，一捅就破，还漏风。
所以啊，我是真想念叨一句：你迟尘的别？了。咱能不能，多打几个字？不明白你就说“哪儿没懂”，不同意你就讲“我觉得不是这样”，哪怕你回个“哦”呢，至少态度是明确的。把那个弯弯绕绕的问号拉直了，变成一句踏踏实实的人话。这费不了多少功夫，但对面那个人，接收到的温度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网络上的字是冷的，但咱们敲字的人心是热的。别让那个小小的“？”，把心里那点热乎气儿都给隔开了。话说透，事说清，情分才不至于在猜来猜去里，慢慢凉下去。你说，是不是这个理儿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