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人人操
日日人人操
老张最近总念叨腰酸背痛，早上起来脖子跟生了锈似的。我笑他，你这是“日日操劳”给累的。他摆摆手，一脸苦笑：哪儿啊，我这是“日日操机”，手机给“操”的！这话糙理不糙，仔细一想，还真是这么回事儿。
你看那地铁里，一车厢的人，十有八九都低着头。手指在屏幕上划拉，快得带风。刷短视频，手指一抬一落；看文章，眼球上下滚动；回消息，拇指噼里啪啦。这动作，日复一日，可不就是一场全民参与的“大操练”么？只不过，这操练的器械，从哑铃杠铃，换成了这巴掌大的玻璃板。练的是哪块肌肉？怕是只有眼睛的睫状肌和手腕的肌腱最清楚。
这“操练”的劲头，比当年学校里的课间操可认真多了。早上睁眼第一操，摸手机；饭前饭后各一操，刷朋友圈；睡前最后一操，看剧打游戏。日程排得满满当当。时间被切得碎碎的，像撒了一地的芝麻，看着挺多，真想捏拢起来做点啥，又觉得无从下手。心思也跟着浮浮沉沉，静不下来读几页书，甚至没法好好看完一部慢节奏的电影。注意力这个资源，在日日的滑动点击里，好像不知不觉就给稀释了。
我有时也犯这毛病。明明想查个资料，页面一开，旁边弹个新闻标题，手一滑就点进去了。看着看着，又跳到另一个链接。半个钟头过去，才猛地回过神来：我最初要查的是什么来着？这种体验，就像走进一个巨大的信息超市，本来只想买瓶酱油，结果被琳琅满目的货架吸引，推着购物车转了一圈，出来时抱着一堆零食，偏偏把酱油给忘了。
这“日日操”背后，藏着我们和时间的关系。我们总觉得是自己在操控设备，利用碎片时间。可很多时候，感觉更像是被那股无形的信息流推着走。它给你即时的新鲜，即时的快乐，也带来即时的焦虑和即时的遗忘。那些深度思考需要的“沉浸感”，那种读完一本厚书后的“踏实感”，在这种高频切换的“操练”里，变得有点稀罕了。
不是说这些工具不好。它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便利，连接了千里之外。问题或许在于，我们得偶尔停下这“机械的操练”，给自己留点“空白”。就像种地不能不让土地休耕，我们的精神世界，或许也需要一点不被打扰的“闲时”。试着把手机放远点，哪怕每天就那么十几二十分钟，发发呆，看看云，或者就单纯地走一段路，什么也不听。你会发现，那种和自己安静相处的感觉，其实挺宝贵的。
老张后来听了劝，在手机里设了个“数字健康”提醒，到点就锁一些应用。他说，最开始浑身不自在，像少了点什么。过了几天，居然能坐下来看完半本书了，脖子好像也没那么僵了。这“日日人人操”啊，或许我们没法完全退出，但至少可以试着，当那个更清醒的“操盘手”，而不是被惯性带着走的“操练员”。毕竟，日子是过给自己的，这每一天的“操持”，是让自己更充实，还是更疲惫，钥匙其实一直在自己手里攥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