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我的风骚岳母
我和我的风骚岳母
第一次见到岳母李阿姨，是在我和小敏的订婚宴上。她穿一件绛紫色的旗袍，头发烫着时髦的波浪卷，举着红酒杯穿行在亲戚堆里，笑声像银铃一样脆。我当时心里就“咯噔”一下，这阿姨，气场也太足了。小敏悄悄掐我胳膊，低声说：“我妈就这样，爱热闹，你别介意。”我哪敢介意，只是觉得，这位岳母大人，和我想象中那种围着灶台转的慈祥老太太，实在不太一样。
婚后住得不远，走动自然就多了。李阿姨的“风骚”，渐渐在我心里有了新的定义。那不是轻浮，而是一种鲜活的生命力。她退休后没闲着，报了国画班、摄影团，朋友圈里发的照片，构图比我们年轻人还大胆。有一回，她非拉着我去逛 vintage 商店，试戴一顶夸张的宽檐帽，对着镜子左顾右盼，然后回头冲我眨眨眼：“怎么样，小伙子，阿姨这范儿，不输给你们吧？” 我只好连连点头。说真的，她那股子爱美、爱生活、毫不扭捏的劲儿，有时真让我这有点沉闷的性子，觉着挺开眼界的。
可这“风骚”劲儿，也闹过误会。有一阵，小区里有些风言风语，说她打扮得花枝招展，准是有什么心思。李阿姨听了，也不恼，下次社区重阳节活动，她照样穿着最亮眼的枣红色长裙，上台朗诵了一首《当你老了》，字正腔圆，情感饱满。台下静悄悄的，然后掌声特别热烈。那天回家路上，她忽然对我说：“这人呐，自己心里敞亮了，别人说什么，就都是耳边风。活得漂亮，是自己的本事，也是给那些闲话最好的耳光。” 我忽然就明白了，她的“风骚”，内核是坦荡和自信。
我和小敏闹矛盾最厉害那次，冷战了好几天。李阿姨不知怎么知道了，没打电话，直接拎了一篮子菜上门，说要教我做小敏最爱吃的糖醋排骨。厨房里，她一边指挥我调酱汁，一边像是随口念叨：“两口子过日子，就像这火候，太旺了焦，太温了又不熟。得有个人，适时加点糖，缓和一下酸劲儿。” 她没明说谁对谁错，但那碗排骨出锅时，我心里那点疙瘩，好像也跟着松动了。那天小敏下班回家，看到桌上的菜，眼圈一下就红了。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情感智慧，大概才是她最厉害的地方。
现在我和李阿姨处得像朋友。她会跟我吐槽老年大学里抢颁位的同学，我会跟她请教怎么给小敏选生日礼物。她的“风骚”，早已从最初那个略带冲击力的印象，变成了我们家一抹亮丽的、不可或缺的底色。它让我们的家庭氛围，少了些刻板的辈分拘谨，多了点轻松和活力。生活嘛，有时候就需要这么一点不顾他人眼光的、热腾腾的劲儿头，你说是不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