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嘴山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深处两百元的温情
石嘴山的巷子总是窄窄的,墙角长着青苔,晾衣绳上挂着各色衣裳。老陈蹲在杂货店门口卷烟,烟丝簌簌地落在膝盖上。他忽然抬头说:"那会儿两百块能买一个月踏实。"
巷尾裁缝铺的刘姐正踩着缝纫机,咔哒咔哒声像在打拍子。她记得有个姑娘总来改衣服,把裙边放长一寸,腰身收窄半分。"改一次五块钱,她赊了四十次账。"刘姐的顶针在日光下泛着银光,"后来有个后生悄悄来结清了。"
暖意藏在针脚里
两百块钱在九十年代末能买什么?老张的修车铺墙上还贴着价目表:补胎叁块,打气两毛。他拧着扳手笑了:"够给对象买四十碗拉面,或者...交半年水费。"他记得那对租住在阁楼的小夫妻,总是一个来修车,另一个过会儿就来送水。水杯外壁凝着水珠,像他们亮晶晶的眼睛。
巷子深处的爱情从来不说什么永远。卖豆腐花的王婶记得,常有个小伙子买两碗甜豆花,自己那碗总要多加勺白糖。"后来才晓得,他对象是南方人,爱吃甜。"王婶掀开木桶盖,热气模糊了她的皱纹,"现在他们孩子都上大学啦,还住这巷子里。"
老邮差每天叁点经过巷子,绿背包里装着远方。有对夫妻总在等信,等完信就去吃五毛钱的炸糕。"女的攥着信又哭又笑,男的就在旁边举着伞。"老邮差掏出口袋里的糖,"去年他们金婚,给我抓了把喜糖。"
这些年的石嘴山巷子,两百块不够下顿馆子。但晾在窗台前的两双布鞋,共用一把旧伞的默契,还有深夜亮着的那盏灯,都比钞票更经得起揉搓。裁缝刘姐现在还会想起,那个还清欠款的青年,其实是隔壁钢厂徒工,攒了叁个月的夜班补贴。
黄昏时分,巷口飘起炊烟。谁家收音机里唱着梆子戏,咿咿呀呀的。修车的老张收起工具箱,看见那对老夫妻又在散步,丈夫小心扶着妻子的胳膊。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到能盖住整条巷子的青石板。
杂货店老陈终于卷好烟,却没点燃。他望着巷子尽头新开的面包店,玻璃橱窗里摆着二十八块一个的蛋糕。"现在年轻人约会去那里。"他眯起眼睛,而后又笑了,"不过你看,他们不还是手牵手往咱这老巷子里钻?"
晚风经过晾晒的床单,带走洗衣粉的香气。某个窗口飘出炒辣椒的呛味,接着是孩子的笑声。这些寻常的声响,比任何誓言都牢固地,把两百块钱买不到的温情,缝进了石嘴山巷子的肌理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