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女人久久
好女人久久
巷口那家开了二十年的豆浆铺，老板娘每天清早四点就起来磨豆子。我去买早点的时候，总见她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围裙，笑盈盈地问：“老样子？甜浆配油条？”她的头发简单地挽着，几缕碎发落在额前，看着就让人觉得踏实。街坊邻居都说，她是个“好女人”。这话听着平常，可细品起来，里头有岁月熬出来的滋味，像那锅慢火熬煮的豆浆，醇厚，暖胃，也暖心。
什么是“好”呢？年轻那会儿，我总觉得“好”得是完美的，样样都要拔尖儿。可活到一定岁数才咂摸出味儿来，那种能“久久”的“好”，往往不是最耀眼的，而是最经得起时间腌渍的。它有点像老棉布，初看不惊艳，甚至有点朴拙，但贴身穿久了，才知道那份透气、柔软和服帖，是别的料子比不了的。
我认识一位阿姨，丈夫走得早，她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。日子最难的时候，白天在厂里干活，晚上接糊纸盒的零工，一盏小台灯亮到半夜。旁人看着苦，她却很少唉声叹气，总说“日子嘛，过着过着就亮了”。现在孩子都成家了，她也退休了，反倒闲不住，在社区里张罗了个老年读书会。她身上就有那种“坚韧”的劲儿，不是硬邦邦的倔强，而是一种柔韧的、像蒲草一样的力量，风吹低了头，风过了又慢慢挺起来。这种力量不喧哗，却能让一个家、甚至身边的一小片天地，稳稳地立住。
好女人的“好”，还在于那份“善良”的温度。这善良不是没原则的老好人，而是心里总装着点儿对别人的体谅。楼上新搬来的小夫妻经常深夜吵架，摔东西的声音哐当响。多数邻居抱怨，甚至想去敲门骂人。可对门的李奶奶呢，第二天蒸了锅桂花糕，上去敲门，笑呵呵地说：“刚做的，给你们尝尝鲜。年轻人工作累，火气大，吃点甜的心情好。”轻飘飘几句话，没提半个“吵”字，却让那小两口脸红了好几天，往后动静真小多了。你看，真正的善良有时像春雨，润物细无声，却能把疙疙瘩瘩的人和事，慢慢浸润得平和起来。
当然，能“久久”的好，离不开“智慧”的底子。这种智慧不是会算计，而是活得明白，懂得取舍，知道什么该紧紧握住，什么该轻轻放下。我母亲就是这样，父亲脾气急，有时为点小事就嚷起来。母亲从不跟他硬顶，有时笑笑走开，等他气消了，再慢条斯理地说她的理儿。她常说：“一个家，又不是法庭，哪能事事争出个你对我就错？和和气气，比什么都强。”这份带着烟火气的智慧，让我们的家虽然普通，却总是暖融融的，成了风雨里最安稳的港湾。
所以说，“好女人久久”，这“久久”两个字，是时间盖的章。它不是一瞬间的绚烂烟火，而是长夜里静静亮着的一盏灯；不是石碑上刻的豪言壮语，是青石板上被脚步磨出的温润光泽。她们或许就在我们身边，是母亲，是妻子，是姐妹，是邻家那位总是笑眯眯的阿姨。她们用日复一日的“坚韧”，春风化雨般的“善良”，还有通透明澈的“智慧”，编织着平凡生活里最结实、最耐看的锦绣。
豆浆铺的老板娘给我装好袋子，又顺手塞了个热乎乎的茶叶蛋。“看你最近气色不大好，多吃个蛋。”我道了谢，走在清晨的微光里，手里的早餐温热。我想，生活里的许多美好和支撑，不就是这些“好”而“久久”的人与事，一点点给予的么？她们自己可能从不觉得有什么特别，可正是她们，让这寻常的人间，值得慢慢走，深深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