藁城火车站小巷子,邻近的藁城站小街道
那天下午路过藁城火车站,我突然想起父亲说过,他年轻时总爱钻站台后头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巷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我就顺着铁栅栏往西走了百来米,果真发现了个窄窄的入口。
刚踏进藁城火车站小巷子,时光仿佛突然慢了半拍。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,墙根处冒着茸茸青苔,有户人家窗台上还摆着搪瓷脸盆,和我奶奶家那个一模一样。巷子窄得两人并肩都勉强,晾衣绳横在半空,挂着碎花衬衫和工装裤,风一吹就晃悠悠地打着转。
巷口修鞋匠的老故事
巷口有个修鞋摊子,老师傅正戴着老花镜纳鞋底。我凑过去搭话,他头也不抬地说:“这条藁城站小街道啊,比我岁数都大。当年火车一响,黄金万两,我们这儿还开过夜市呢。”他手里的锥子麻利地穿过胶底,“现在年轻人都在新区租楼房,也就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守着。”
正说着,绿皮火车轰隆隆驶过,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。老师傅突然笑了:“你听,这声儿跟我刚来时一模一样。”我这才注意到他摊子后面挂着1985年的火车站合影,黑白照片里,月台上挤满送行的人。
往巷子深处走,空气里飘着醋溜白菜的香味。有个大姐正在公共水龙头下洗韭菜,她甩甩手上的水珠指路:“前头左转那家剃头店,老师傅还会刮脸呢。”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确实看见个红白蓝叁色灯筒在转悠,门口竹椅上坐着等客人的老师傅正在打盹。
这些藏在火车站背后的藁城火车站小巷子,像是被时代遗忘的角落。新修的火车站前广场气派得很,但往后多走几步,就能遇见这些仍然慢悠悠过日子的街坊。卖酱油的老铺子木门虚掩着,我推门进去时,铃铛“叮铃”响了一声,柜台后头传来“来了来了”的应声。
暮色渐渐漫上来时,我沿着原路返回。修鞋师傅正在收摊,他把每只鞋子仔细装进木箱,突然抬头问我:“你说,等我们这辈人走了,还有人记得这些藁城站小街道原来的模样吗?”我没能答上话来,只看着他把马扎折好,轻轻锁上了那个吱呀作响的木箱。
走出巷口回头望,最后几缕夕阳正斜斜地照在斑驳的墙面上。远处新车站的霓虹灯已经亮起,而这条小巷依然保持着它自己的节奏,在火车轰鸣的间隙里,静静呼吸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