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间泄火的小巷子,河间烟火的小巷人家
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,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,记忆深处总晃悠着一条窄窄的巷子——河间那条用来泄火的小巷子。说它是小巷子,其实不过是两排老房子中间挤出来的一道缝儿,石板路被岁月磨得油亮油亮的,走在上面,脚步声都显得特别轻,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。
白日里这条河间泄火的小巷子总是静悄悄的。墙角蹲着几只懒洋洋的猫,眯缝着眼打量过往的人。偶尔有挑着担子卖豆腐脑的经过,悠长的吆喝声在巷子里转几个弯,渐渐就听不见了。这时候最适合一个人慢慢地走,什么都可以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。巷子两边的墙壁斑斑驳驳的,有些地方的青砖已经酥了,露出里面黄褐色的芯子。墙角生着厚厚的青苔,摸上去软软的,带着股潮润的土腥气。
黄昏的烟火气
等到日头西斜,巷子就活泛起来了。家家户户开始准备晚饭,油锅刺啦刺啦的响动此起彼伏。这时候的河间烟火的小巷人家,才真正显出了本色。
最东头那家的老太太总是在这个点儿坐在门槛上择菜,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特别利索,青菜在她手里转几个圈,枯叶就簌簌地落了一地。隔壁传来小孩背课文的声音,磕磕巴巴的,时不时被他妈打断重来。再往前走,能看见老张叔在门口支了个小煤炉,正慢悠悠地炖着肉,那股子香味啊,能把整条巷子的人都馋出口水来。
你说奇怪不奇怪,这条巷子明明叫“泄火”,可住在这里的人偏偏把日子过得热火朝天。
我特别喜欢看傍晚时分各家厨房里透出的灯光,暖暖的,黄黄的,像一块块刚出炉的蜂蜜蛋糕。有时候谁家做了好吃的,总会盛一碗让小孩给邻居送去。这时候就能看见孩子小心翼翼地端着碗,小步小步地挪,生怕洒了一滴。这样的情景,在如今的高楼大厦里,怕是难得一见了。
巷子中间有口老井,井口被磨得光滑如镜。夏天的傍晚,总有人打上来冰镇西瓜,分给乘凉的人们。大家就坐在井台边上,一边啃着西瓜,一边聊着家长里短。那些话啊,零零碎碎的,像晚风一样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头。
住在巷尾的王师傅是个修鞋的,他的手艺是祖传的。每天收摊前,他总要坐在那儿吸一袋旱烟,望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出神。有一次我问他看什么呢,他吐了个烟圈,慢悠悠地说:“看人啊,这巷子里的人,比电视剧好看多了。”确实,这条河间泄火的小巷子里,每天都在上演着最真实的生活剧。
夜色渐深时,巷子又慢慢安静下来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,和不知哪家窗口透出的微弱灯光。这时候走在巷子里,能闻到空气中混杂的味道——饭菜的余香、晾晒的衣物气息、还有老木头散发出的淡淡霉味。这些味道混在一起,就成了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。
如今的城市越来越新,这样的老巷子越来越少了。每当我心里烦躁的时候,还是会想起那条河间泄火的小巷子,想起那些河间烟火的小巷人家。他们或许不知道,正是这种看似平常的烟火气,抚慰了多少颗漂泊的心。巷子还是那条巷子,人家还是那些人家,日子一天天过,平淡,却也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