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丰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邻镇叁百元的情感故事
阿明在陆丰县城开了间理发店,玻璃门上贴着“洗剪吹20元”的红色贴纸。这天下午,他正给客人修剪鬓角,手机突然震了一下。是邻镇的老陈发来的语音:“晚上来碣石吃海鲜不?阿丽带了个姐妹,说是刚从深圳回来的。”阿明手里的推剪顿了顿,客人的鬓角顿时缺了个口子。
海风带着咸腥味穿过骑楼,阿明骑着摩托往碣石镇赶。后视镜里,他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。老陈在微信里特意嘱咐:“人家见过世面的,别穿你那件破洞罢恤。”可翻遍衣柜,最体面的还是去年买的条纹衬衫,洗得领子都起毛了。
大排档的烟火气
大排档的塑料棚被海风吹得哗哗响。阿丽带来的姑娘叫小婉,穿着藕色连衣裙,手腕上戴着一串贝母手链。她说话时总习惯性地把头发别到耳后,指甲盖上还留着淡淡的美甲痕迹。
“在深圳做什么工作啊?”老陈给众人倒啤酒。小婉轻轻转着酒杯:“在理发店做助理。”阿明突然抬起头:“我也开理发店的。”小婉笑了笑,露出浅浅的梨涡:“看出来了,你虎口有推剪磨的茧子。”
蒸鱼上桌时,小婉自然地给阿明夹了块鱼腩。这个动作让阿明想起老家相亲的规矩——姑娘要是中意你,就会给你夹菜。但他很快在心里摇头,人家从大城市回来的,哪还讲究这些。
叁百元的约定
周末阿明约小婉去金厢滩。沙滩上晒海带的妇人好奇地打量他们,有个相熟的婶子偷偷对阿明竖大拇指。小婉蹲在礁石边捡海螺,裙摆被浪花打湿了也不在意。
“在深圳时老想念这片海。”小婉把海螺贴在耳边,“那边海滩太干净了,反而没意思。”阿明从兜里掏出个贝壳手机链:“昨天在摊上看到的,叁百块。老板非说是珍珠贝...”话没说完他就后悔了,这礼物既寒酸又显得炫耀。
小婉却郑重地挂上手机:“在我们那儿,叁百块能买什么呢?连半支口红都买不到。”她的手机壳边缘已经开裂,用透明胶带粘着。阿明突然明白,那些对于深圳的光鲜故事,可能就像这贴了胶的手机壳。
后来他们常约在两家镇子交界处的老茶楼。小婉总会带着新学的发型图册,两人头碰头研究最新的染烫技术。有次她指着画报说:“这种挂耳染现在城里可流行了。”阿明叁天后就在自己店里推出了这项服务,第一个顾客就是小婉。
中秋节前夜,小婉突然出现在理发店。她提着行李,眼角还带着泪痕:“家里逼我嫁人,说对方能出叁十万彩礼。”电动推剪在阿明手里嗡嗡作响,他想起银行卡里仅剩的叁万存款。玻璃门上“洗剪吹20元”的贴纸在夕阳下泛着微弱的光。
雨滴开始敲击铁皮屋顶时,小婉把一张车票压在理发镜台下:“明早去深圳的大巴。”阿明盯着镜子里两人模糊的倒影,忽然从钱箱里取出叁张钞票塞进她背包夹层。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小时候,母亲总把应急钱缝在他书包内衬里。
叁个月后的黄昏,理发店门铃作响。小婉站在暮色里,头发染成了时兴的奶茶色,怀里抱着几本美容美发教材。她掏出那张依然崭新的叁百元钞票轻轻放在理发票台上:“在深圳凑够了学费,回来开间工作室。”钞票边缘还留着背包夹层的压痕。
如今两家镇子的人都爱议论那对合伙开美容院的年轻人。有人说常在凌晨看见他们骑摩托去海边,车后座绑着装满染发剂的保温箱。海风把女人的丝巾和男人的衣角吹得缠在一起,像某种心照不宣的约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