妻子当丈夫面与别人交谈
妻子当丈夫面与别人交谈
老王最近有点烦，烦心事说起来不大，却像鞋里进了颗小石子，硌得慌。事情是这样的，他妻子小雅，最近特别喜欢当着他的面，跟别人聊天。
这“别人”范围还挺广。有时候是小区里遛狗的张阿姨，小雅能拉着人家在楼下聊半小时菜价，老王提着购物袋在旁边站着，脚都麻了。有时候是快递小哥，她取个包裹，能从天气问到人家老家收成，笑得那叫一个亲切。最让老王心里不是滋味的，是上周同学聚会，小雅跟她那个据说现在混得风生水起的男同学，在饭桌那头聊得热火朝天，从宏观经济一直聊到孩子教育，时不时还传来一阵笑声。老王坐在对面，感觉自己像个背景板，插不上话，只能闷头吃菜，那盘红烧肉什么滋味，他一点没尝出来。
老王心里嘀咕：这算怎么回事呢？是我不够好了，还是她故意做给我看？他试着跟小雅提过一嘴，语气尽量放轻松：“跟我都没见你说这么多话呢。”小雅正收拾碗筷，头也没抬：“哎呀，你这人，跟熟人聊天不就叫闲聊嘛，这你也往心里去？”一句话，给老王堵了回去。
其实啊，老王没琢磨透这里头的门道。夫妻之间的相处，很多时候微妙就微妙在这些看似平常的细节里。有效沟通这词儿，听起来挺严肃，其实就藏在日常的一来一往里。小雅当着他的面跟别人聊，未必是真想聊那些内容，或许，那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“表达”。
老王开始留心观察。他发现，小雅跟外人聊天时，眼神偶尔会飞快地瞟他一眼。跟张阿姨聊菜价，最后总要加一句“我们家老王就爱吃嫩的”；跟快递小哥多说了几句，回头就跟老王念叨“人家小伙子跑单真不容易”。他慢慢咂摸出点味道来了。
有一回，两口子逛街，碰见小雅的同事。俩人又站在商场里聊开了，从工作项目聊到最近热播的剧。老王这次没走神，他站在一旁，静静地听。听着听着，他忽然听明白了。小雅话里话外，提到了好几次“我老公说……”、“我们家觉得……”，她是在用这种方式，把老王拉进她的谈话场里，向她的世界做介绍呢。那种情感联结，不是靠两个人关起门来说悄悄话完成的，有时候，恰恰需要在“外面”的场合里，用一种不经意的姿态，把彼此紧紧系在一起。
那天晚上回家，老王没再沉默。他给小雅倒了杯水，像是随口提起：“今天跟你同事聊的那个剧，我也觉得挺有意思，要不咱俩今晚追两集？”小雅愣了一下，眼睛亮了亮，随即笑着点头：“好啊！”
打那以后，老王的心态变了。再遇到小雅当着他的面跟别人交谈，他不再觉得自己是个被晾在一边的局外人。他会自然地走近些，听到有趣的地方跟着笑笑，遇到能接的话题，也轻松地插上一两句。他明白了，妻子这些看似“向外”的交谈，很多时候，内核却是指向“内部”的。那是一种分享，一种展示，甚至是一种带着点孩子气的“你看，我的人际相处还不错吧”的微妙心思。它需要的是一个来自丈夫的、平静而接纳的“在场”，而不是一道充满审视或醋意的目光。
现在，老王偶尔也会在夫妻俩和朋友聚餐时，主动说起小雅的趣事或高见。他看到小雅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腿，脸上有些不好意思，眼睛里却满是笑意。那一刻，不需要太多言语，一种温暖的默契与平衡就在两人之间流淌开来。原来，婚姻里有些对话，不需要直接说给彼此听，但需要彼此都在场，都听得懂。
鞋里那颗小石子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。老王想，大概是被他们一起走过的路，慢慢磨平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