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大一进一出
奶大一进一出
老李蹲在自家牛棚边上，嘴里叼着根草茎，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头刚下完崽的母牛。奶桶搁在脚边，里头小半桶鲜奶还冒着热气儿。他媳妇儿从屋里探出头来，嗓门亮得很：“咋就这点儿？早上不是说了，今儿个奶站要多收五十斤！”
老李没吭声，只把草茎嚼得咯吱响。他心里跟明镜似的——这母牛产后虚弱，光喂草料不顶用，奶量上不去。可要是加精饲料，成本又蹭蹭往上窜。这一进，是实实在在的银子花出去；那一出，奶价却由不得自己定。这“一进一出”的账，算得人头皮发麻。
村里张技术员骑着电驴过来，瞅见老李这模样，支好车就蹲他旁边。“琢磨你那一进一出呢？”张技术员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，“上回跟你说的青贮饲料，试了没？那玩意儿成本低，营养价值高，牛吃了上膘，奶质还好。”
“试了点儿。”老李吐掉草茎，“可发酵那关总掌握不好，弄坏了反而糟蹋东西。”这就是症结所在了——新的养殖技术当然好，但那个学习成本和试错风险，对老李这样的农户来说，就是一道挺高的门槛。进，是咬着牙投入；出，却不一定立竿见影。
张技术员翻着本子，指着几行数据：“你看啊，隔壁村几户联建了个小型青贮池，摊下来每家成本不高，还互相帮衬着把关技术。奶站那边检测过，他们的奶蛋白含量高，每公斤能多卖两毛钱。”老李听着，眼神动了动。这倒是个路子，单打独斗难，抱团取暖说不定真能把这“一进一出”的账算平了，甚至算出点盈余来。
下午，老李去了趟奶站。过秤的老陈一边记账一边念叨：“现在不光看重量，更看指标。你这奶质稳，但‘优质优价’那块儿，你还差把火候。”老李看着自己的奶被倒入大罐，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。他突然意识到，那“一进”里，不仅仅是饲料，还有自己日复一日的照料、对技术的琢磨；那“一出”，也不该只是几公斤奶，它应该有自己的名姓，有自己的成色。
回来的路上，老李拐到张技术员说的那几户人家去瞅了瞅。联建的青贮池不小，几个老伙计正有说有笑地封窖。他们算的不是眼前这一窖饲料，而是往后半年，牛吃了这好料，能产出多少好奶，能多换来多少收益。这种“进”，看着阵仗大，底气却足。
晚上，老李坐在炕头，拿着计算器按了又按。媳妇儿凑过来看，他指着屏幕：“你看，要是咱也入伙搞青贮，头两个月紧巴点。可往后呢，奶质上去，价格起来，这账就活了。”他顿了顿，像是自言自语，“这‘一进’，不能光想着是往外掏，得想成是往里存，存的是往后日子的本钱。”
第二天清早，老李又蹲在牛棚边。母牛安静地反刍，新下的牛犊在边上蹭来蹭去。他这回没叼草茎，手里拿着张技术员留下的合作意向书。晨光洒进牛棚，照在那些新鲜的草料上。老李心里那本对于“一进一出”的账，似乎添了些不一样的算法。这算法里头，有成本，有风险，但也有联合，有对品质的那点念想。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，朝屋里喊了一嗓子：“媳妇儿，我出去一趟，找老张他们说道说道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