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老妓女叫床粗口对白
东北老妓女叫床粗口对白
这事儿得从老城区那片快拆的红砖楼说起。楼道里总是泛着一股子潮味儿,混杂着白菜炖粉条和旧棉絮的气息。叁楼最里头那间屋,门上的绿漆掉得差不多了,里头住着个叫凤姨的女人。街坊邻居提起她,眼神都飘忽,嗓门压得低低的:“就那个…以前站街的。”凤姨快六十了,年轻时那股子泼辣劲儿还在,说话像蹦豆子,脆生生的,带着铁锈味的东北腔。
我头一回真切听见那“叫床对白”,是个闷热的夏夜。隔音差得跟纸糊似的,隔壁动静毫无遮拦地撞进来。先是一阵床板吱呀,接着就是凤姨那把嗓子,高亢,粗糙,像被砂纸磨过:“哎妈呀!…你搁那儿绣花呢?!…使点劲儿!…没吃饭啊?!”
我愣是被呛了一口水。这跟想象中那种旖旎的、带着媚态的声响完全不同。里头没有半分讨好,反倒像在工地上吆喝,指挥着,甚至…带着点不耐烦的怒骂。接着又是几句,混着粗重的喘息:“…熊色(蝉ǎ颈)!…完犊子玩意儿!…快点!麻溜的!”
后来见得多了,偶尔在楼道碰见凤姨。她总是穿着褪色的花睡衣,趿拉着塑料拖鞋,去买菜或者倒垃圾。脸上皱纹深了,可腰板挺得直,看见人,有时还扯嗓子问一句:“吃了没?”好像夜里那些石破天惊的响动,跟她全然无关。这种割裂感,让人心里头怪不是滋味。
有一回,她家水管爆了,水漫到走廊。我帮忙去拾掇,算是头回进了她那屋。陈设简单到寒酸,但收拾得挺利索。墙上挂着面裂了缝的镜子,镜框边塞着张老照片,是个扎着粗辫子的姑娘,眼神亮得灼人。她递给我毛巾,叹口气:“这破房子,跟人一样,里头都朽了,就剩个壳子还硬撑着。”那句话,配上她沙哑的嗓音,我忽然好像听懂了点什么。
那夜里的“叫床对白”,或许从来就不是什么情趣。那是她在这个逼仄空间里,最后一点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、真实的响动。那些粗口,是她对生活这场漫长“活儿”的一种指挥,一种埋怨,一种不甘沉默的证明。她骂的是眼前人,还是这磕磕绊绊、使不上劲的人生?声音里的那股子“硬气”,是她对抗某种东西的方式。
再后来,拆迁的通知真贴楼下了。搬家的前一天晚上,隔壁反常地安静。就在我以为今夜无声时,那熟悉的嗓门又炸了起来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响,都亮:“…操!…到头了!…散伙!”
最后两个字,几乎是吼出来的,带着破音,在空荡的楼道里撞了几个来回,然后一切归于沉寂。那不再是对床伴的催促,那更像一声宣言,对自己,也对这片即将消失的旧地方。第二天,凤姨的房门大敞,里面搬空了,只剩地上那个裂了缝的旧镜子,模糊地映着斑驳的墙。
那一片后来起了新楼,玻璃幕墙亮得晃眼。我再没听过那种腔调的叫床声。有时想起来,觉得凤姨那些粗砺的、毫不掩饰的“对白”,倒比许多精致体面的话语,更接近真实生活的质地。她用自己的方式,在那方寸之地的黑夜里,完成了某种无人喝彩的、最后的“硬气”表达。生活这场“活儿”,对她而言,大概从来就没轻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