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丘火车站小巷子200块钱一次,附近胡同200元一回
夜幕下的站前风景
那天傍晚路过任丘火车站，出站口挤满了拖着行李的人。空气中飘着泡面和香烟混杂的味道，吆喝声此起彼伏。"住宿吗？有热水""打车走吗"。我正要穿过广场，忽然听见角落里两个男人在低声交谈，其中一人说了句"小巷子200块钱一次"，另一人摇摇头走开了。这话像根细针，轻轻扎了我一下。
顺着人流往西走，拐进站前街后面那片老居民区。这里的房子还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建的，墙皮斑驳，电线像蜘蛛网般缠绕。几个老太太坐在马扎上摇着蒲扇，目光跟着过往的陌生人移动。再往里走，巷子变得更窄，仅容两人并肩通过。这时有个穿着褪色罢恤的中年男人从门洞里探出身，朝我这边张望，嘴里嘟囔着"附近胡同200元一回"。我假装没听见，加快脚步走了过去。
这些巷子的生意看似随意，其实藏着规矩。他们从不在主路上拉客，只守在巷子深处；不明确说服务内容，全靠意会；见人下菜碟，生面孔报价高，熟客能便宜五十。有个开小卖部的大爷说，这些人大都是附近城中村租房的，白天睡觉，傍晚才出来活动。"都是讨生活，但这钱挣得不踏实。"他递给我一瓶冰红茶，叹了口气。
在巷口水果摊买西瓜时，我和摊主聊起来。她说这些做"200元生意"的，有些是外地来的单身女人，租着月租叁百的地下室。"前几天还有个姑娘来买苹果，看着也就二十出头，说老家弟弟等着交学费。"摊主把西瓜装进塑料袋，压低声音，"这钱来得是快，可往后怎么办？"
夜幕完全落下时，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。有的是从一楼窗户透出的节能灯光，有的是挂在树上的小彩灯，还有几家理发店旋转着红蓝白叁色灯箱。这些光亮把巷子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段落，有人在光亮处走动，有人在暗影里停留。偶尔能听见讨价还价的声音，但总是很快消散在夜色中。
我注意到巷子尽头有家亮着红灯的小旅馆，门口贴着"钟点房60元3小时"的打印纸。一个穿着牛仔短裙的姑娘靠在门边玩手机，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。过了一会儿，有个背双肩包的男人走过去，两人低声交谈几句，前后脚进了旅馆。这条任丘火车站附近胡同，就像个自成一体的小世界，按照自己的规则运转着。
往回走的路上，碰见两个巡逻的警察。巷子里顿时安静了不少，那些在门口张望的人都退回了屋里。警察显然对这里很熟悉，边走边检查几个重点门牌号。"上个月端了个窝点，这个月又冒出来新的。"年轻警察对同事说。年纪大点的摇摇头："光靠抓解决不了根本问题，这些人今天散了明天又聚。"
离开时经过火车站广场，晚上十点的钟声刚好敲响。出站口又涌出一批旅客，那些守在巷口的人立刻挺直了身子，目光在人群中搜寻。霓虹灯把"任丘"两个大字染成红色，光影投在每个人脸上，明明灭灭。我想起水果摊主说的话，这些做200元一次生意的人，或许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站在公交站等车，夜风吹过来，带着九里香的淡淡气味。站台上有个女孩在打电话，笑着说"明天就回老家了，这边工作太累"。不知道她说的"工作"是什么，但看到她眼角细密的皱纹，我没来由地想起巷子里那些模糊的面孔。这个城市有太多这样的角落，白天悄无声息，夜晚才开始真正的生活。
车来了，我投币上车。从车窗往回看，任丘火车站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模糊，而那些小巷子早已隐没在更深的黑暗里。司机播放着九十年代的老歌，旋律在空旷的车厢里飘荡。我靠在椅子上想，明晚这个时候，那些巷子应该还是会亮起同样的灯光，上演类似的故事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