延安火车站附近站街,周边街巷见闻
夜幕下的车站周边
傍晚时分路过延安火车站，出站口对面那排老房子亮起零星灯火。巷口修车摊的老张正收拾工具，看见熟人点点头：“今天这么晚？”叁轮车夫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，烟头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着黝黑的脸。这条路我常走，却头回注意到巷子深处还有家冒着热气的羊杂碎店。
穿校服的女孩拖着行李箱从斑马线小跑而过，几个中年人围着水果摊讨价还价。有个系围裙的老板娘站在餐馆门口剥蒜，手速飞快得像在弹钢琴。路灯突然亮起来，惊起梧桐树上的麻雀，扑棱棱飞过电线交错的天空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拐进车站西侧的小巷，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。裁缝铺的缝纫机还在哒哒响，窗台上仙人掌开着小黄花。两个老太太坐在马扎上择菜，塑料盆里的豆角翠生生泛着水光。“现在车次多了，”穿蓝布衫的奶奶扯着嗓门说，“我孙子昨天从西安回来，说动车比老辈子那趟快叁钟头哩！”
五金店门口趴着的黄狗忽然竖起耳朵，火车鸣笛声由远及近。卖饸饹的夫妻俩开始揉面，丈夫往大锅里添水，蒸汽混着荞麦香飘了半条街。有个戴安全帽的工人蹲在店门口吃碗团，辣子油顺着碗边往下滴。
修鞋匠老周在墙根摆弄着钉锤，他在这条巷子干了二十年。“以前旅客都急着赶路，现在好些人会停下来尝尝咱延安的圪坨。”他指着对面新开的土特产店，“那家洛川苹果脆片卖得俏，昨天还见几个学生买了好几箱。”
转角遇到旧书摊
再往里走竟有个旧书摊，塑料布上摆着泛黄的《山乡巨变》，封面上的拖拉机还是七十年代的画风。摊主是位戴老花镜的大爷，正用挂历纸给客人包书。“这本《保卫延安》缺了两页，”他诚实地说，“你要真心想看，前面文化站有全本。”
叁个少年蹲在漫画书前翻得入迷，穿红色运动裤的那个突然笑出声，同伴赶紧扯他袖子。斜对面修表铺的收音机唱着信天游，老师傅透过放大镜观察齿轮，手稳得像外科医生。
车站广播隐约传来某趟列车开始检票的通知，拖着拉杆箱的旅客从巷口匆匆走过。卖烤红薯的大婶掀开铁桶，甜香裹着炭火气漫过来。她舀勺清水洒在桶沿，刺啦一声白雾腾起：“都是自家种的紫薯，甜得很！”
老街新景
返回火车站广场时，霓虹灯已经亮起来。新修的公交站台透着现代感，电子屏显示着下一班车还有两分钟。穿环卫马褂的大爷握着扫帚歇气，脚边麻雀蹦跳着啄食落下的槐花。
候车厅玻璃幕墙映出晚霞，有个姑娘靠在立柱旁发语音：“妈我上车啦，明天到太原给你带枣糕......”她脚边的网兜里装着安塞剪纸，红艳艳的扭秧歌小人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广告牌亮起暖黄的光，把“延安火车站附近站街”的指示牌照得清晰。我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第一次来这里，站前广场还是水泥地，如今梧桐树冠已经能投下整片荫凉。卖小米的店铺传来电子秤的报数声，混着火车站永恒的行李箱轮毂滚动声，在暮色里飘出很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