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揉我胸啊小舞上课呢
别揉我胸？啊？小舞上课呢
午后的教室，阳光斜斜地切进来，粉笔灰在光柱里懒洋洋地飘。数学老师正背过身去写板书，圆规划过黑板的吱呀声有点刺耳。后排靠窗的位置，小舞猛地一缩肩膀，手里的笔“啪嗒”掉在了地上。
她压低了嗓子，又急又恼，那句话几乎是挤着牙缝出来的：“别揉我胸？啊？小舞上课呢！”声音不大，但足够让旁边那个恶作剧得逞的男生听见，也足够让她自己的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。她飞快地瞟了一眼讲台，老师还没回头，这才狠狠瞪向同桌——那个叫李浩的、总是手欠的男生。
李浩咧着嘴，一副“你能拿我怎样”的欠揍表情，手倒是缩回去了，可那眼神里的嬉皮笑脸半点没少。小舞心里那股火啊，蹭蹭地往上冒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上次是扯她头发，上上次是藏她作业本。她弯下腰去捡笔，心里乱糟糟的，像塞了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。她不明白，为什么他总是用这种方式来招惹她？是因为她好欺负，还是男生表达“注意”的方式就这么令人讨厌？
捡起笔，指尖有点凉。她坐直了，强迫自己去看黑板上的叁角函数公式，那些蝉颈苍、肠辞蝉的符号却像在跳舞，一个也进不了脑子。她想起妈妈早上帮她整理衣领时说的话：“在学校要专心，保护好自己。”当时她还觉得妈妈啰嗦，现在……这算不算没保护好自己？可这能怪她吗？她只是安安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啊。
讲台上，老师推了推眼镜，开始讲解例题。教室里很安静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。可小舞觉得，这安静底下，藏着让她不舒服的东西。她偷偷用余光扫了扫周围，幸好，似乎没人注意到刚才后排那点小小的骚动。可这种“没人注意”，反而让她更憋屈了。难道这种事，就这么“平常”，平常到不值得被看见，或者被制止吗？
李浩又开始用小纸条捅她的胳膊。小舞没理，把胳膊往自己这边收了收。她盯着课本，脑子里想的却是：我是不是该告诉老师？可告诉老师之后呢？李浩会不会被批评两句就完了，然后变本加厉？同学们会不会觉得她小题大做，开不起玩笑？她甚至能想象出一些起哄的声音——“哟，这么金贵啊？”那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，光是想想就让她头皮发麻。
“身体界限”，这个词忽然蹦进她脑子里。是上周心理课老师提到的，说每个人都有一座无形的“身体城堡”，别人不能随便闯入。当时听着觉得是个挺明白的道理，可现在，她的“城堡”被人随意伸手进来捣乱，她这个“城主”却手足无措，第一反应居然是先看看有没有惊动旁人，先感到羞耻。这不对劲，太不对劲了。
老师的例题讲完了，让大家开始做练习。小舞深吸一口气，拿起笔。这次，她没有只是生闷气。她把自己的椅子，清清楚楚、吱呀一声，往过道方向挪了足足二十厘米。这个动作在安静的课堂上显得格外突兀，连前排都有同学回头看了一眼。李浩显然愣住了，惊讶地看着她突然拉开的距离。
小舞没看他，眼睛盯着习题册，声音平静，但足够让同桌听见：“我做题了，别打扰我。”她没有大喊大叫，也没有哭哭啼啼，只是用行动划出了一条清晰的线。这是她的座位，她的空间，她的身体界限。她忽然明白了，保护自己，有时候不在于事后怎么告状，而在于当下那一刻，有没有勇气立刻画出那条“不准越界”的线。
李浩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看到小舞紧绷的侧脸和那道实实在在的空隙，最终还是讪讪地转回头去，摆弄自己的笔去了。阳光移动了一点，照在小舞新划出的那道“楚河汉界”上，亮堂堂的。
剩下的半节课，小舞身边终于清静了。她慢慢地把心思收回到题目上，虽然效率不高，但那种惶惑不安的、被侵犯的感觉，随着那道物理距离的拉开，渐渐淡了下去。她知道，事情可能没完，李浩或许还会有别的把戏。但至少这一次，她用一种沉默但坚定的方式，回应了那句轻佻的“别揉我胸”。她守住了自己课堂上那一方小小的、不容打扰的领地。这算是一个开始，一个对于学会说“不”，学会捍卫自己身体自主权的，有点笨拙却非常必要的开始。
下课铃响了。小舞整理好书本文具，站起身，从李浩身后绕过去，径直走向教室门口。她的背挺得笔直。教室外的走廊喧闹起来，充满了青春的声响。她走进那片光亮里，感觉心里的某个角落，也跟着亮堂了一点，踏实了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