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人础痴叁区
伊人础痴叁区
老张那天神神秘秘地凑过来，压低声音问我：“哎，你听说过‘伊人础痴叁区’没？”我愣了一下，脑子里飞快转了几个弯。这名字听着有点古早味儿，又带着点说不清的、属于某个特定时期的网络印记。我没立刻接话，等着他往下说。
他看我一脸茫然，反而来了劲，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，又觉得不妥似的收了回去。“咳，就是早些年，网络还没那么规矩的时候，有些论坛啊、资源站啊，喜欢这么分区。‘伊人’大概是指那些……女演员？‘础痴’嘛，你懂的。‘叁区’就更玄乎了，有人说是指叁种类型，也有人说是第叁个大板块，甚至有人扯上顿痴顿的地区码。”他边说边比划，语气里夹杂着一点对“上古互联网”的怀念，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。
我大概明白了。这不像一个具体的地方，更像一个符号，一个存在于特定人群记忆里的“暗号”。它代表着那个资源获取既艰难又疯狂的年代，需要门槛，需要“懂行”，需要在一个个小圈子里口耳相传。你知道“叁区”在哪里，你就获得了某种身份的认同。那种感觉，和现在手指一点、海量信息扑面而来的体验，完全不同。
想到这里，我忽然觉得有点意思。我们追索的，往往不是那个具体的“叁区”里到底存着什么文件。我们隐约怀念的，可能是那种“寻找”本身带来的刺激。就像小时候翻箱倒柜找一本被藏起来的连环画，找的过程，有时比看的过程更让人心跳加速。那种通过复杂路径，最终抵达某个“秘密花园”的成就感，是直白的推荐算法永远无法给予的。
那个时代的网络，有很多这样的“暗语”和“分区”。它们构成了一个地下的、草根的、充满分享精神但也杂乱无章的江湖。资源是宝贵的，搬运工是受人尊敬的，一个有效的“种子”或者一个还没被和谐的“链接”，就是硬通货。大家在虚拟世界里小心翼翼又热情高涨地交换着，建立起一种奇特的情谊和规矩。
当然，我们必须得说，那种野蛮生长的状态，问题也一大堆。版权？那时基本是个模糊的概念。内容的质量和安全？全凭运气和站长的良心。很多所谓的“分区”，里面塞满了标题党、低质内容，甚至是陷阱。你兴冲冲点进去，可能只得到一个“该页面无法显示”，或者更糟，电脑中了个木马。所以，那种“美好回忆”，多少是经过时光滤镜美化的。
老张叹了口气，说现在什么都正规了，平台大了，内容也海了，但总觉得少了点“淘”的乐趣。我说是啊，现在一切都太方便，太直接了。算法把你琢磨得透透的，直接把你可能喜欢的推到眼前。我们不再需要去“叁区”探险，我们坐在沙发上，就有人把精准投喂的套餐端上来。方便是真方便，但那种自己动手、偶遇惊喜的参与感，也确实淡了。
“伊人础痴叁区”这样的词，注定会慢慢褪色，最终只留在一小撮人的闲聊里，成为互联网某个发展阶段的脚注。它代表的那种获取信息的模式，已经翻篇了。这是进步，秩序取代了混沌，规范清理了杂草。我们得到了稳定、安全和便捷，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。
只是偶尔，像老张这样提起时，会让人恍惚一下，想起那条曾经需要自己摸索、充满不确定性的小径。那条小径早已荒芜，被更宽阔平整的高速公路覆盖。我们行驶在高速公路上，不会再回去走那条坑洼的路，但或许会在某个堵车的瞬间，想起当年在路上颠簸时，看到的那片不一样的、野性的风景。
聊到最后，老张自己也笑了，说也就是瞎聊聊，当年为了下个东西折腾半宿的日子，可再也不想回去了。我们碰了碰杯，话题转向了别处。那个带着些许神秘色彩的“叁区”，就像杯子里晃动的气泡，轻轻响了一下，便消失在日常的空气里，再无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