齿齿齿齿叠叠叠叠流白水
齿齿齿齿叠叠叠叠流白水
你听说过“流白水”吗？这词儿乍一听，有点怪。像是山涧里淌着的，没被染过色的清泉，又像是老瓷碗里，晃荡着的白开水。它不争不抢，就安安静静地在那儿流着。这让我想起老家村口那条小河，名字土得掉渣，就叫白水河。水是清的，底下的鹅卵石看得一清二楚，偶尔有几条小鱼苗，影子似的倏一下就不见了。那时的日子，好像就跟这河水一样，一眼能看到底，简单，透亮。
可如今呢？咱们眼前流过的，怕是另一条“河”了。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一下，信息就像开了闸的洪水，轰隆隆地冲过来。红的、绿的、闪的、跳的，一个比一个抓人眼球。看这条新闻还没读完，那个弹窗又蹦出来了；想查个资料，页面边上总有些“惊人秘密”或者“速成秘籍”在向你招手。这哪是喝水啊，简直像被人捏着鼻子，灌下一杯接一杯调得花里胡哨的饮料，甜得发齁，最后却觉得更渴了。
这么个喝法，舌头迟早得麻。你发现没，有时候刷了半天手机，心里反而空落落的。那些热闹是屏幕里的，关掉之后，安静得有点吓人。这时候，反倒会怀念起“白水”的滋味来。我说的这“白水”，就是一种“深度沉浸”的状态。不是被信息牵着鼻子走，而是自己沉进去，像块海绵，稳稳地沉在知识的池底，慢慢地、实实在在地吸收一点东西。
这不容易。得自己把那哗哗响的水龙头，拧小一点。比如说，晚上睡觉前，干脆把手机扔到客厅去，捡起那本买了半年、塑封都没拆的书，翻上那么十几页。字是印在纸上的，跑不了，你的思绪也能跟着跑得远一点，深一点。又或者，真想学点什么，就别同时打开七八个标签页了。认准一个靠谱的源头，静下心，花上一两个小时，像做手工一样，把前因后果、来龙去脉，自己给它捋顺了。这个过程，起初可能有点闷，但那种由一点不懂到渐渐明白的踏实感，是刷多少短视频都换不来的。
咱们这个时代，不缺信息，缺的是“滤芯”。把那些浮沫、杂质过滤掉，留下对自己真正有用的“活水”。这需要一点主动的“信息选择”，不是来者不拒，而是有意识地挑拣。就像品茶，你得先静下来，才能尝出那一丝回甘。总在急流里扑腾，人是会累的。偶尔也得找个缓坡，躺下来，看看天上流云，听听真正的水流声。那“白水”的滋味，是平淡，但养人。
或许，真正的丰富，不在于你占有了多少奔流喧嚣的浪花，而在于你的心里，是否还能为那一泓安静、清澈的“白水”，留出一个位置。让它慢慢地流，慢慢地浸润，滋养出一些属于自己的、不那么容易被动摇的东西。那东西，叫思考，也叫根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