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闺蜜5字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3:26:51 来源:原创内容

母亲的闺蜜

母亲的闺蜜,我们都叫她张姨。她和我妈是纺织厂的工友,几十年的老交情了。小时候的印象里,张姨总爱穿碎花裙子,嗓门儿大,笑起来整栋楼都能听见。她一来,家里就热闹了。她会带自家腌的咸菜,或者几块刚出炉的桃酥,往桌上一放,就拉着我妈钻进厨房,门一关,里头便传出压低声音却止不住的笑语,还有偶尔一两声轻轻的叹息。那扇门,隔开了我们小孩,也隔开了一个我似懂非懂的世界。

那时候不懂,只觉得张姨话多。现在回想,那厨房里流淌的,是她们最真实的生活。聊厂里效益不好,聊孩子成绩,聊家里那位“甩手掌柜”的丈夫,聊那些细碎得如同毛线团一样的烦恼。她们在那里相互理清,相互打结,再相互解开。这种分享,没有修饰,也无需客套,是岁月沉淀下来的一种信任。这信任,比什么都结实。

后来我离家读书、工作,回家的次数少了。有次回去,正碰上张姨也在。她老了许多,头发花白了,但那股子利索劲儿还在。我妈在阳台侍弄花草,她就在一旁帮着递剪刀。两人话不多,偶尔说一句“你这月季该修枝了”,或者“今天市场排骨新鲜”。夕阳的光斜斜地照进来,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我看着那画面,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那一刻我明白了,她们的友情,早就从热火朝天的倾诉,走进了另一种更深的陪伴——一种静默的、无需言语的懂得。

前年,我妈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,住院观察。父亲打电话告诉我时,语气里满是焦虑。我匆匆赶回去,推开病房门,却看见张姨已经坐在床边了。她正用小刀仔细地给我妈削苹果,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,垂下来。她嘴里念叨着:“你啊,就是操心太多,这回正好歇歇。”我妈就笑着看她,没反驳。床头柜上,摆着一个保温桶,我打开一看,是冒着热气的山药小米粥,熬得糯糯的。张姨摆摆手:“你妈就爱喝我熬的这个,外面买的不对味。”

那份体贴,不是临时起意的探望,而是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。她知道我妈的口味,知道她生病时最想什么。这大概就是老派友情最动人的地方,它不张扬,却像那碗小米粥一样,温润妥帖地落在最需要的地方。它经得起时间的冲刷,扛得住生活的变故。

如今,母亲和张姨都老了。她们的聚会,从热闹的厨房移到了安静的客厅。有时候就是一起看看电视,或者戴着老花镜,研究手机里怎么发照片。她们的话题,也从儿女前程,变成了养生偏方和过去的回忆。我常常听我妈在电话里对张姨说:“老姐姐,明天天气好,咱们去公园走走。”那种自然而然的牵挂,已经成了她们生活的一部分,像呼吸一样平常。

母亲的闺蜜,这个称呼背后,是一段比我年龄还长的光阴。它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,有的只是织在岁月里的细密针脚。它让我看到,女性之间的情谊,可以如此坚韧而柔软。它像一条安静的河流,流过青春,流过中年,如今缓缓地流向生命的深处,滋养着两岸的风景。这份情谊,本身就是一种答案,对于陪伴,对于懂得,对于如何在漫长而平凡的日子里,互相成为彼此的依靠和暖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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