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州泄火的小巷子,广州老街散心去处
广州老街散心去处
那天下午心里头闷得慌,像被塞了团湿棉花。我索性把电脑一合,蹬着旧单车就往老城区钻。绕过中山六路的骑楼群,拐进一条无名巷子,头顶突然暗了下来——两边屋檐几乎要碰在一起,只漏下些斑驳的光影。
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墙角水痕勾勒出岭南特有的波纹。有个阿婆坐在趟栊门后摇蒲扇,收音机里咿呀唱着粤剧。她抬眼冲我点点头,继续随着板眼轻轻打着拍子。这种随意又自在的气氛,瞬间就把心里的燥热浇熄了大半。
往前几步闻到茶香,原来是家旧式凉茶铺。老师傅正用长柄铜勺搅动陶壶,见我驻足便招呼:"雷公根茶,下火最灵。"接过温热的陶碗,苦涩回甘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,那股无名火竟真跟着消散在巷子风里。
再往里走别有洞天。裁缝店里的老式缝纫机咔嗒作响,陶瓷店门口堆着彩绘瓦猫,几个街坊坐在树荫下楚河汉界杀得正酣。他们用纯正西关话闲聊,说某家的姜撞奶够醇,某处的云吞面还保持着叁十年前的味道。
在某个转角看见有意思的画面——现代画廊的玻璃橱窗映着百年青砖墙,新锐艺术家的涂鸦旁边,晾衣竿挂着碎花衫随风轻摆。这种奇妙的共生状态,反而让整条巷子活得更踏实了。
走到巷尾时太阳已经西斜,五金店老板正在收摊。他慢悠悠地卷起遮阳棚,转头问我:"后生仔,睇你企咗好耐喔?"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墙角的石凳上坐了半个钟——什么也没做,就看着麻雀在电线上跳来跳去。
回程时选了另一条岔路,意外发现某栋洋楼墙上的雕花特别精致。铁艺窗棂爬满使君子,紫红色小花簌簌落在自行车篮里。我忽然理解为什么老街坊们宁愿住在这逼仄巷弄里——这里的时间有自己的流速,连烦恼都会不自觉放慢脚步。
穿过巷口时回头望,暮色中的巷子像幅褪色的水彩画。或许明天还要面对各种琐事,但至少此刻,在这广州泄火的小巷子里,我找到了让心情透气的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