凯里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凯里男子钟情的街巷
凯里的巷子总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。这话可不是我瞎编的——你随便找个本地大叔问问,他准能指着某条青石板路跟你唠上半天。
要说最让我惦记的,还得是洗马河附近那条窄巷。去年端午前,我撞见个穿靛蓝土布衫的老伯正坐在门槛上编竹筐,手指翻飞间忽然抬头问我:“后生,你晓得为啥凯里男人总爱往巷子钻不?”没等我答,他自己先笑了:“这儿能闻见老凯里的魂呐。”
巷口那盏黄昏的灯
每天下午五点,五金店林老板准会把那只锈迹斑斑的收音机拎到巷口,咿咿呀呀的苗戏声伴着炒辣子的滋啦声,能把半条巷子的男人都勾出来。卖糍粑的吴叔最懂行情,他的叁轮车总卡着这个点出现。“他们不是馋我这口糯米,”他撩起围裙擦手,“是贪这点能喘气的自在。”
我在巷尾见过最生动的画面:叁个中年男人围坐着小马扎,中间摆着冒热气的砂锅粉,他们既不划拳也不喧哗,就着渐暗的天光慢悠悠吸着米粉。穿皮夹克的那位突然举着筷子指向屋檐:“瞧见没?去年飞走的燕子又回来了。”
藏在墙缝里的秘密
这些巷子看着普通,却像老樟树的年轮般藏着层层迭迭的故事。建材店陈师傅有回指着剥落的墙皮让我看,那底下竟露出六十年前的宣传画残迹。“年轻时觉得憋屈,总想着去大马路闯荡。”他给盆栽洒着水,“现在倒觉着,能在拐角遇见老邻居扯句闲篇,比啥都强。”
最深长的意味往往藏在最寻常的角落。修表铺的玻璃柜里摆着八十年代的上海牌手表,理发店旋转灯柱的红蓝色块已略显黯淡。但这些看似过时的物事,偏偏成了凯里男人精神的栖息地——他们在这里下棋、喝茶、聊聊孩子月考成绩,偶尔也对着滴雨的屋檐发会儿呆。
前些天暴雨,我躲进巷子里的剃头棚避雨。七十叁岁的杨师傅正给老主顾修面,热毛巾敷脸的间隙突然开口:“现代人总急着往前赶,却把魂儿落半路了。”他手腕轻转,剃刀在昏黄灯下划出柔和的弧线,“我们这些老巷子啊,就是帮人把魂儿捡回来的地方。”
此刻窗外又飘来油辣子的香气,混着青苔的湿润气息。我突然理解为什么这些纵横交错的巷弄能让凯里男人如此钟情——当新城区的霓虹灯彻夜不休时,这些蜿蜒的脉络依然保持着恰当的昏暗,恰如他们舍不得褪去的旧衣裳,妥帖地包裹着不再年轻的身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