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德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小巷两百元的温情故事
宁德巷子深处那盏昏黄的路灯,总让我想起李阿姨的裁缝铺。铺子不大,墙上挂满五颜六色的线轴,老式缝纫机吱呀作响的声音能穿透半条街。有天半夜,我看见隔壁理发店的小陈蹲在路灯下数硬币,钢镚在水泥地上叮当作响。
他抬头看见我,不好意思地挠头:“还差二十叁块。”原来他女朋友小芳生日,想买那条在百货商场看了叁次的碎花裙。可那时候学徒工资低,每月寄钱回家后,连吃碗拌面都要算计。
两百块能买什么
现在年轻人可能不理解,那年头两百块钱意味着什么。李阿姨改条裤子收五毛,学校门口卖糯米饭的张大伯,每天凌晨叁点起床,卖五十份才挣十块钱。可就是这两百块,让小陈在裁缝铺门前转了整整叁个傍晚。
第四天忽然下雨,李阿姨收摊时喊住浑身湿透的小陈:“我这儿有块布料,和你说的裙子花色差不多。”其实哪是差不多——那是她侄女从上海捎来的进口布料,原本要给她女儿做嫁妆。
深夜的裁缝铺亮着灯,李阿姨踩着缝纫机,小陈在旁边熨衣领。蒸汽氤氲中,他忽然说:“等我出师了,先给铺子装台空调。”窗外雨声淅沥,针脚细密地走过布帛,像在编织某个温柔的约定。
裙子完工那天,小陈掏空积蓄凑了一百七,脸涨得通红。李阿姨接过钱数了数,抽出一张五十的塞回他兜里:“布料算我送的喜气。”等他走远,才从抽屉取出早已写好的收据——实际她连工钱都没收够。
后来小芳穿着裙子来谢李阿姨,转身时裙摆旋出花朵。其实她早发现裁缝铺的布料更贵,却装作不知情,只是后来总“顺路”给李阿姨带自家包的饺子。这种默契,成了巷子里不足为外人道的温情。
如今碎花裙早褪色了,小陈的理发店开到了街口,装上了当年许诺的空调。李阿姨还是守着她的铺子,偶尔抖出那块剩下的布料时,会望着巷口出神。有次我听见她和老邻居闲聊:“当年那五十块钱啊,现在能买什么?可你看他们俩……”话没说完,自己先笑了。
巷子拆改前夜,很多老街坊聚在裁缝铺门口。小陈夫妇带来新做的糕点,大家说起那些年互帮互助的旧事。月光洒在青石板上,仿佛还能看见当年蹲在路灯下数硬币的年轻人。这条巷子即将消失,但有些东西不会——比如那件用碎布头拼接的童装,比如修水电时互相递的工具,比如深夜里为晚归人留的门灯。
霓虹灯终究会吞没这片老城区,推土机终将抹去所有痕迹。可每当走过类似的小巷,我总觉得能听见缝纫机的声音,闻到谁家飘来的饭香。原来最珍贵的从来不是物质本身,而是物质背后那份将心比暖的心意。就像小陈现在常说的:钱能算清,情分怎么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