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溪火车站附近站街,贵溪站旁街边见闻
傍晚五点半,贵溪火车站的大钟敲响了下班铃声。我拖着行李箱走出验票闸机,湿热的风混着方便面和柴油的味道扑面而来。广场上拉客的摩托车喇叭声此起彼伏,有个老师傅扯着嗓子喊:“小妹走不走?十块钱送到化肥厂宿舍!”
我摆摆手,站在出站口的台阶上张望。表哥说好来接我,这会儿却不见人影。就在这等待的十来分钟里,我注意到了些特别的事。
街边的身影
斜对面的便利店门口,总站着几个女人。她们不像是等车的旅客,也不像赶着回家的路人。有个穿碎花裙的阿姨,手里攥着零钱,每隔几分钟就朝路口张望;不远处还有个短发姑娘,背靠着褪色的广告牌,不停地刷手机,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,明明灭灭的。
说实话,刚开始我以为是拉客的。可仔细看又不像——她们不招呼出租车,也不推销旅馆,就那么静静地站着,像在等待什么。有个戴草帽的大爷从她们面前经过,碎花裙阿姨突然上前半步,大爷却摆摆手走开了。
正当我琢磨这事儿时,肩膀被人拍了一下。“看啥呢这么入神?”表哥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跟前。
我努努嘴:“那些人是做什么的?”
表哥扫了一眼,拉着我的行李箱往下走:“都是等活儿的。”见我没明白,他压低声音,“附近几个厂子临时缺人,她们就在这儿等招短工的。一天结一次钱,比正式工少了中间抽成。”
原来是这样。
生活的另一面
去停车场的路上,表哥跟我聊起这些人的事。他说贵溪站旁街边见闻多了去了,这些都是常客。服装厂旺季时要锁边工,电子厂偶尔缺包装工,她们消息灵通,总能第一时间赶到。
“那个穿碎花裙的,儿子在省城读大学。”表哥指了指,“她白天在超市理货,晚上有空就来这儿等零活。上个月凑够了儿子的笔记本电脑钱。”
我心里动了一下,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。她正弯腰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,丢进旁边的垃圾桶,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格外真实。
停车场要穿过一条小街,这里的景象更让我意外。不只是女人,还有些中年男子蹲在路边,面前用粉笔写着“水电工”、“泥瓦匠”。他们叁五成群地抽烟聊天,工具包搁在脚边,随时准备出发。
有个皮肤黝黑的大哥正在打电话:“行,漏水是吧?我带材料过去,二十块钱包修好!”挂掉电话,他利索地背起工具包,跨上电动车就走了,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。
这种效率,这种直接,是写字楼里见不到的。
表哥的车停在最里面的角落。就在我们上车时,看见那个短发姑娘小跑着追上一个穿衬衫的人,两人说了几句,她立刻露出笑容,跟着往公交站走去。看来是等到活儿了。
“她们为什么不通过中介呢?”我系安全带时问。
表哥发动车子,摇下车窗:“中介抽叁成,还要压半个月工资。在这贵溪火车站附近站街等着,虽然不稳定,但现结现清,自在。”
车缓缓驶出停车场,夕阳把整个火车站广场染成金色。那些等待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,他们依然在张望,在等待,在寻找下一个机会。我突然觉得,这座小城的生命力,或许就藏在这些看似随意的街边见闻里。
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,又一趟列车进站了。新的人群将涌出站口,而这条街上的故事,还会继续上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