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考时姐姐给让我肠一
中考时姐姐给让我肠一
那个六月的下午,热得连知了都懒得叫。我坐在考场里,手心全是汗,笔杆滑溜溜的,像条抓不住的泥鳅。卷子上的数学题,那些图形扭来扭去,活像在嘲笑我。最后那道大题,我盯了足足十分钟,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,只剩下窗外的梧桐叶子,被晒得卷了边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监考老师的脚步声在寂静里格外响。我急得用牙齿咬住了笔帽,金属味儿混着塑料味儿窜进口腔。就在这时,我忽然想起了进考场前,姐姐塞给我的那支笔。
她说得特别随意,就好像随手递了张纸巾:“喏,拿着,我的‘幸运笔’。”那不过是支最普通的黑色按动笔,笔帽都有点磨损了。我当时正紧张,胡乱就塞进了笔袋。现在,鬼使神差地,我把它拿了出来,换下了手里那支快没水的笔。
笔握在手里,有点不一样的触感。我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笔杆靠近按动开关的地方——那里好像刻了点什么?趁着老师转身,我把笔凑近了些。是几个用小刀一类的东西,仔细刻出来的、浅浅的字:“稳稳地,写下去”。
我的心,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那股没由来的焦躁,忽然就平息了一点点。我想起昨天晚上,姐姐来我房间,也没说太多鼓励的套话,就坐在我书桌边,随手拿起一支笔,在旧草稿纸上划拉。她说:“你看啊,做题就像走夜路,心里怕,就容易觉得到处是坑。其实路是平的,你只要信自己脚底下这一步,稳稳踩下去,下一步自然就来了。”
当时我觉得她又在讲那些“虚”的道理。可此刻,这几个刻得有点笨拙的字,和她那晚平静的语气,奇异地重迭在了一起。那股支撑力,不是从天而降的勇气,而是一种“落地感”。仿佛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,告诉我,慌什么,路就在你脚下呢。
我重新看向那道题。不再去死磕那个复杂的辅助线该怎么画,而是从第一个我能看懂的小问开始,一步一步地写。公式、计算、推导……笔尖划过试卷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那声音听着,竟让人有点安心。思路,像一条冻住的小溪,被这“沙沙”声慢慢焐热了,居然真的开始缓缓流动起来。
后来,那道题我有没有完全做对,其实记不清了。但我清清楚楚记得那种感觉——当铃声响起,我放下笔的那一刻,心里是实的。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考得多好,而是因为,在最慌的那几分钟里,我没有飘起来,没有乱阵脚,是真的“稳稳地,写下去”了。
走出考场,姐姐就在校门口那棵大树下等着。太阳还是那么毒,她用手遮在额前,一看见我,眼睛就弯了起来。我没提那支笔,也没提那几个字,只是走过去,把笔还给她。
“用着顺手不?”她接过,随口问道。
“嗯,特别顺手。”我点点头。我们俩都没再多说什么,一起往家走。树荫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那支笔就安静地躺在她背包的侧袋里。我知道,它以后还会出现在很多重要的时刻,也许是她自己的考试,也许是她的某次面试。它承载的,从来不是什么玄乎的运气,而是一种很朴素的东西——在觉得快要站不稳的时候,提醒你,把脚下的这一步,先踩实了。
那个炎热的下午,那支刻了字的笔,还有姐姐那份不声不响的“支撑力”,就这样留在了我记忆里。它告诉我,人生里很多这样的关口,旁人给不了你答案,但或许能给一点“落地感”。让你知道,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那片空旷的、沙沙作响的答题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