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邻居交换娶妻5》
《邻居交换娶妻5》
老李蹲在自家门槛上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。夕阳把对面的白瓷砖房照得金晃晃的，那是老张家的新楼房。烟圈缓缓升起来，散在初夏燥热的空气里。他脑子里乱糟糟的，全是昨晚酒桌上老张说的那些话。
“咱们两家，知根知底几十年了。”老张当时拍着他的肩膀，舌头都有点打结，“你看你家小芬，里里外外一把好手，就是脾气冲了点。我家秀兰呢，性子是软和，可身子骨弱，地里活儿总差口气。”老李没接话，闷头喝了口白酒，火辣辣地从喉咙烧到胃里。他懂老张的意思，这念头在他们这片山坳里，不算新鲜，可真落到自己头上，心里头那滋味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
小芬在屋里剁猪草，咚咚咚的，每一下都又重又急。老李知道，她这是在发泄。昨晚的话，她肯定隔着门帘听见了。这女人跟了他二十年，吃苦受累没二话，就是受不了半点“不把家当回事”的苗头。可眼下的日子，就像这旱了两个月的地，裂缝越来越大。儿子在城里娶媳妇要楼房，闺女读书的学费还没着落，光靠土里刨食，难啊。
老张那边，有他的算盘。他在镇上包了点小工程，手里活络，缺的是个能把老家根基守稳当的人。秀兰太温顺，撑不起场面。这家庭关系的盘算，像一张看不见的网，把两家人缠在了一起。什么换不换的，说穿了，是两家人想把手里有限的牌，重新组合组合，看能不能打出个新局。
山里的夜来得快，墨一样的黑淹没了村庄。老李躺在那张吱呀响的木板床上，睁着眼看屋顶的椽子。小芬背对着他，呼吸声又轻又平，可他晓得她也没睡着。他想起刚结婚那会儿，小芬扎着两条油亮的大辫子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。这些年，那笑容被风吹日晒磨得粗糙了，可这个家，是她一寸一寸扛起来的。
“你咋想？”黑暗里，小芬突然出声，吓了老李一跳。他喉咙发紧，半天才挤出一句：“委屈你了。”小芬没说话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传来压抑的、低低的吸鼻子声音。老李心里像被钝刀子割了一下。这伦理困境，比扛一百斤的麻袋还压人。它不是简单的对错，是两家人，四个大人，甚至牵扯到孩子，在现实这块坚硬的石头面前，不得不做的艰难权衡。
日子还在往前挪。两家人碰面，气氛变得有点怪。打招呼时笑容都僵在脸上，眼神一碰就赶紧躲开。村里开始有风言风语，像田埂边的杂草，悄没声地长出来。老李出门头低得更厉害了，可他发现，老张见了他，那躲闪的眼神里，除了尴尬，好像也有同样的沉重和不安。
这天傍晚，老李从地里回来，看见小芬和秀兰竟然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说话。两人隔着一米远，秀兰手里纳着鞋底，小芬则望着远处的山。他躲在一旁，没敢过去。晚风拂过，他听见秀兰轻轻说：“芬姐，你家菜园子的篱笆，该补了。”小芬“嗯”了一声，顿了顿，说：“你咳疾好些没？我晒了些枇杷叶，明天拿给你。”
就这么两句平常的话，却让老李站在那儿，半天没动。他心里头那团乱麻，好像被这两句轻轻的对话，挑开了一个小小的线头。他忽然觉得，也许事情并不像他和老张在酒桌上想的那么非黑即白，那么赤裸裸的利益交换。女人有女人的心思，有她们理解和维系这个世界的方式。
夜里，老李翻来覆去，最后坐起身，对小芬说：“那事……要不，再看看吧。不急了。”小芬在黑暗中，很久才回了一个字：“嗯。”这一声“嗯”，比昨晚那一声，似乎松快了一点点。老李躺回去，窗外有月光流进来，清清冷冷的。前路还是模糊，但那个迫在眉睫、让人喘不过气的决定，好像暂时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两家的门还对着，日子还得一天天过下去，这其中的复杂滋味，或许只有时间，才能慢慢地熬出个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