础础的毛片
础础的毛片
老张在电脑前愣了半天，手指悬在鼠标上，就是点不下去。那个文件名太扎眼了——“础础的毛片.avi”。AA是他儿子的小名，今年刚上初二。
这鲍盘是从儿子书包侧袋掉出来的，老张本来想捡起来放回去，结果鬼使神差地，插进了自己的电脑。他脑子里嗡嗡的，像捅了马蜂窝。各种念头乱窜：儿子才多大？哪儿弄来的？看了多久了？学校有人带坏他？
他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，喉咙还是发干。作为父亲，他第一个反应是怒火中烧，想立刻把小子揪过来骂一顿。可手指碰到冰凉的茶杯壁时，又犹豫了。自己像础础这么大的时候，不也对那些“神秘”的东西充满好奇么？那时候是藏在床垫底下的杂志，被父亲发现后，结结实实挨了顿板子。父子俩后来半个月没说话。
老张叹了口气，把播放窗口关掉了。他没点开。不是不想，是觉得不该。这就像拆别人的信，哪怕是自己儿子，也像在拆一堵墙——拆了，就垒不回去了。
晚上吃饭时，础础埋头扒饭，眼神躲闪。老张夹了块排骨放他碗里，状似随意地问：“最近学习压力大不大？”础础含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那顿饭吃得格外安静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响。
过了两天，老张路过儿子房间，门虚掩着。他看见础础正戴着耳机，聚精会神对着电脑屏幕，手里还比划着。老张心里一紧，轻轻推开门。屏幕上不是什么不雅视频，竟是一段羽毛球教学录像，慢动作分解着挥拍技巧。础础吓了一跳，慌忙回头，脸涨得通红。
“爸……我……”他手足无措地想关掉页面。
“这是……林丹的教学视频？”老张凑近看了看，认出了画面里的世界冠军。础础点点头，声音小得像蚊子：“我们班要打比赛……我打得烂，就想偷偷学学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更低了，“文件名……是我乱起的，怕同学看见了笑话我这么认真。”
老张怔住了。他想起自己少年时，也曾在日记本封皮写上“数学习题集”，里面其实是抄的诗。那种怕被看穿又渴望进步的心思，原来隔了这么多年，换了个样子，又在儿子身上长了出来。
他没说破鲍盘的事，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：“这招反手不错，但重心还得再低点。明天周六，我带你去体育馆练练？”础础眼睛亮了一下，用力点了点头。
后来，老张书房抽屉里多了个新鲍盘，标签上工整地写着“羽毛球教程”。是础础送的。而那个旧鲍盘，老张把它格式化了，里面什么也没有留下。格式化之前，他其实有机会看一眼那个“毛片”到底是什么，但最终没有。有些东西，不知道比知道好；有些信任，不戳破比戳破强。
成长路上，谁没点怕人知道的小秘密呢？那些被误解的“毛片”，可能只是一层笨拙的伪装，裹着一颗想要变好、却又羞于承认的心。老张想，当父母的，大概得学会先别急着掀开那层皮，而是得等等，看看里面到底在长出什么样的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