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做饭一边狂躁35 努努
一边做饭一边狂躁35 努努
你系上围裙,站在厨房中央,深吸一口气。今天,要挑战的是一道红烧排骨。菜谱上说,总共需要“约35分钟”。你信了。
第一个五分钟,洗排骨、焯水,一切井然有序。炉火舔着锅底,水咕嘟咕嘟冒着泡,你甚至哼起了歌。这“35分钟”,听起来不过就是刷刷几个短视频的工夫嘛。
但变化是从第十分钟开始的。排骨要炒糖色,冰糖在油里化得慢吞吞。你盯着那琥珀色,心里开始读秒。隔壁突然传来电钻声,呜——地一下,像钻在你太阳穴上。你手里的锅铲,不自觉地重了叁分。
真正的狂躁,往往源于一个微小的时间错位。菜谱里轻描淡写的“中小火焖煮二十分钟”,在现实厨房里,是二十分钟不能离人的看守。水会不会烧干?火是不是太大了?你掀开锅盖看了叁次,蒸汽每次都扑你一脸。手机在客厅响了,你手湿着;孩子喊了一声“妈”,你分神应着;锅里的汤汁,就在这一秒,毫无预警地稠了、浓了,边缘泛起一丝可疑的焦糖色。
“坏了!”你心里咯噔一下。那种熟悉的、热烘烘的烦躁,从胃里直冲天灵盖。什么35分钟,全是骗人的!这分明是一场需要精密协调的多线程战斗。你的脑子像台过载的电脑,后台同时运行着“看火候”、“算时间”、“防溅油”、“听动静”好几个进程。哪个环节报个错,整个系统都快崩。
你开始跟锅里的排骨较劲。翻炒的动静大了,锅碗瓢盆磕碰得叮当响。心里那团火,比灶上的火还旺。这哪里是在做饭,这简直是在跟自己、跟时间、跟一切不按计划来的东西搏斗。那个“35 努努”,像一句咒语,你越想追上它,它溜得越快。你陷入了一种专注的暴烈里,眼里只有那口锅,耳里只有汤汁收干的滋滋声,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说来也怪,就在你觉得快要失控、几乎要对着锅吼出来的时候,事情起了变化。焦糖色稳稳地裹住了每一块排骨,香气变得醇厚而扎实,是一种饱满的、带着油脂的咸香。你关掉火,那暴烈的安静突然降临。厨房里只剩下抽油烟机低沉的嗡鸣。
你把排骨装进盘子,热气腾腾。刚才那一场兵荒马乱,仿佛被这热气蒸发掉了大半。你尝了一口,味道居然……不赖。甚至因为那一点点濒临焦糊的边缘,多了些复杂的风味。
坐下来,看着这盘“战斗成果”,你忽然有点明白了。那“35分钟”从来就不是一个承诺,它更像一个诱饵,引你进入一场必须亲历的、充满意外和摩擦的创造。狂躁,或许就是投入的另一个名字。当你把所有注意力,不管是以温和还是暴烈的方式,全部灌注到眼前这件事上时,时间感扭曲了,世界缩小到只有灶台一方天地。那种沉浸体验,本身就像一把旺火,烧掉了杂念,也催熟了菜肴。
厨房恢复了平静,只有香味还在弥漫。你知道,下次看到“35分钟”,你还是会信,还是会系上围裙,然后大概率,又会经历一场从平静到狂躁再到平静的循环。这大概就是生活的锅气吧,总得有点动静,才炒得出味道来。至于那“35 努努”,就让它继续做个美好的、容易戳破的参照吧,毕竟,没有这点“错位”,哪来故事可讲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