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车里被撞了八次高肠文
在车里被撞了八次高肠文
老刘握着方向盘,手心有点出汗。后视镜里,那辆银色轿车又跟上来了,不近不远,就那么吊着。这已经是今晚第八次了,他从城东开到城西,穿隧道,绕高架,愣是没甩掉。雨刮器在眼前来回划拉,街灯的光被切割成碎片,哗啦啦打在车窗上。
“见鬼了。”他嘀咕一句,看了眼副驾上那个黑色公文包。包里没多少钱,但有份合同,明天一早签字用的。他总觉得,后面那辆车就是冲着这个来的。心里头那根弦,绷得越来越紧。
前面是个老旧的十字路口,红灯亮着,像只疲惫的眼睛。老刘缓缓停下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。一下,两下。就在倒数叁秒的时候,后视镜里银光猛地一闪——那辆车突然加速,引擎发出低吼,笔直地朝他车尾撞来!
“砰!”
沉闷的撞击感从尾部传来,车身一震。老刘整个人往前一冲,又被安全带勒回座位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后面又是接连几下——“砰!砰!砰!”
不是追尾。是故意的。那辆车在一下、一下地顶他,像头暴躁的野兽,用钢铁的角抵着他的车屁股。每撞一次,老刘的心脏就跟着猛跳一次。七次了。他脑子里竟然异常清醒地数着。公文包从副驾滑落到脚边。
绿灯亮了。老刘没动。后面的车也没动。雨好像下得更大了,噼里啪啦砸在车顶。空气里有种诡异的对峙。然后,他看见后面那辆车的车门开了。
下来的是个女人,撑着一把透明的伞,雨水顺着伞沿成串滴落。她走到老刘的车窗边,弯下腰,敲了敲玻璃。老刘犹豫了一下,把车窗降下一条缝。
“刘先生?”女人的声音很平静,和刚才疯狂的撞击完全对不上号。“您父亲让我来的。他说您总是不接电话,有急事,必须今晚把东西交给您。”她递过来一个密封的档案袋,从车窗缝塞进来。“老爷子说,比您手上那份合同要紧。”
老刘愣住了。他爸?他看了眼脚边的公文包,又看看手里这个轻飘飘的档案袋。后面那辆车的引擎还轻声哼着,车前灯在雨幕里打出两道朦胧的光柱。
“那您这……打招呼的方式挺特别啊。”老刘嗓子有点干。
“找了您一晚上。每次想拦您,您就加速。”女人语气里似乎有点无奈,“最后没法子,只能想着把您逼停。怕您再跑,只好多‘提醒’几下。”她顿了顿,“老爷子说,您脾气倔,普通的法子叫不停您。”
老刘接过档案袋,指尖碰到里面的纸张,厚厚一沓。他忽然想起,下午手机好像静音了。窗外,雨势渐小。女人回到自己车上,倒了倒车,然后打了个方向,从他旁边开走了。经过时,还朝他轻轻按了下喇叭,像是告别。
街道空了。只剩他的车还停在路口,车尾保险杠估计凹进去好几块。老刘坐在那儿,没立刻走。他打开顶灯,拆开档案袋。第一页纸的开头,是他父亲熟悉的笔迹:“儿子,有些事,电话里说不清……”
他点着引擎,车子发出轻响。后视镜里,只有湿漉漉的、空荡荡的街道。那八次撞击带来的心惊肉跳,此刻化成了一种沉甸甸的、难以言喻的情绪。他调转车头,朝着来时的路,朝着父亲家的方向开去。夜色还浓,但雨好像真的要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