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亲生子伦中文字幕
我与亲生子伦中文字幕
这事儿得从叁年前那个雨夜说起。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,手指一划,点进个冷门纪录片。画面倒是精美,可满屏英文对白像蚂蚁似的爬,看得我太阳穴直跳。就在准备退出时,我瞥见了角落里一行小字——“中文字幕由伦提供”。伦,我儿子,那时刚上大学。
我愣了好一会儿。这小子?给我看的片子做字幕?印象里他还是那个抱着游戏机不撒手的小毛孩呢。好奇心像猫爪子似的挠着,我索性关掉视频,翻起他的字幕作品列表。好家伙,足足有七八十部,从深奥的哲学讲座到搞怪的宠物视频,什么都有。每部片子末尾都安静地挂着“伦中文字幕”这五个字,像他小时候在手工课上悄悄刻下自己名字似的。
那晚我没睡踏实。心里头翻来覆去琢磨: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他在网上捣鼓些什么。第二天早饭时,我装作随口一提:“昨儿看了个纪录片,字幕做得挺地道。”他正喝豆浆,呛得咳嗽两声,耳朵尖慢慢红了。“就……随便弄弄。”他说这话时,眼睛盯着碗里的豆浆,勺子搅得叮当响。
打那以后,我成了他字幕的“秘密观众”。有时候是深夜,有时候是午休间隙,我点开他翻译的片子看。看他怎么把“the fabric of spacetime”译成“时空的经纬”,怎么把俚语“bite the bullet”处理成“硬着头皮上”。这个过程挺奇妙,像是在他房间门外,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、我从未听过的声响。这些字幕创作啊,成了我们之间一道隐形的桥。
有回我看了他翻的一个环保短片,里面提到“代际责任”这个词。片子结束后,我给他发了条消息:“‘代际’这词用得准。”隔了半小时,他回了个咧嘴笑的表情,又补了句:“这段查了好多资料才敢翻。”我们就这样,隔着屏幕,借着字幕的事儿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。
转折点出现在他翻译一部对于老手艺人的纪录片时。片子里有个老匠人说:“手艺传不下去,不是因为难,是因为年轻人觉得旧。”伦在字幕下面加了行小小的注释:“就像我爸教我修自行车,我没学,现在想来挺可惜。”看到这儿,我鼻子突然有点酸。原来我那些他看似不耐烦的“唠叨”,他都记得。
上周他回家,搬来个旧硬盘。“爸,帮我个忙。”他说里头全是需要翻译的工程术语,“您是老技术员,这些机器名称您最熟。”我们俩就挤在书房里,他念英文,我说中文叫什么名字合适。电脑屏幕的光映在我们脸上,键盘嗒嗒地响。那一刻我突然觉得,这哪儿是在做字幕啊,这分明是在进行一场文化传承——他把远方的知识带进来,我把过去的经验传过去,我们俩在中间这片地带上,竟然接上头了。
现在想想挺有意思。以前总担心网络让他飘得太远,没想到恰恰是这些虚拟的文字,把他又实实在在地拽回了我们共同的话语体系里。他不再只是我那个沉默的儿子,而是能精准把握词句轻重的“译者伦”;我也不再是他眼里古板的老爸,成了能帮上忙的“技术顾问”。
昨天他发来新成品,一部对于家庭记忆的短片。最后那句台词,他译得特别用心:“记忆不是藏在盒子里的旧照片,而是流淌在对话里的活水。”片子结束后,依然是他标志性的那行字——“中文字幕:伦”。但这次,我在心里悄悄加了个注脚:校对协助:老爸。这行字没出现在屏幕上,却结结实实地刻在了我们这段父子关系的新章节里。
雨又下起来了,和发现他字幕秘密那晚一样。我点开他刚发来的链接,戴上老花镜。屏幕的光柔柔地亮着,那些方方正正的汉字,像一块块小小的砖。我们俩,就在这字与字的缝隙间,慢慢搭建着一些比血缘更具体、比语言更结实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