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宁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西宁小巷两百元的情缘
西宁的巷子总是弯弯绕绕的,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。老陈蹲在巷口修了二十年自行车,总说这条巷子藏着半座城的故事。那天下午,我就在巷子深处的旧书摊前,遇见了马老爷子。
他坐在小马扎上晒太阳,怀里抱着个搪瓷缸子。"两百块钱啊,"他忽然眯着眼笑起来,"我和老婆子就是靠着两百块钱开始的。"巷口的风吹起他花白的头发,那双昏花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。
搪瓷缸里的订婚礼
那是1983年冬天,马老爷子还是个毛头小伙。他在纺织厂当学徒,一个月工资叁十六块五。对象是同一车间的女工,两条大辫子甩得他心里直痒痒。"攒了整整半年,才凑够两百块。一百二买了块上海牌手表,剩下的全换了布票和棉花票。"
他记得特别清楚,那天也是在这条巷子里,他把手表塞给姑娘时,手都在发抖。姑娘红着脸收下手表,转身从怀里掏出个搪瓷缸子,上面印着"劳动模范"四个红字。"她把自己得的奖品送给了我,说这就当是订婚礼了。"马老爷子说着,举起手里那个已经掉漆的搪瓷缸,笑得像个孩子。
巷子深处传来煎锅的滋滋声,香味飘过来的时候,马老爷子的故事也正讲到热闹处。"后来呢?"我忍不住追问。
"后来啊..."他慢悠悠地呷了口茶,"我们就用那两百块钱置办了个家。家具都是厂里废木料打的,窗帘是她用边角料拼的。结婚那天,就在巷子那头的老马家面片馆摆了桌,八个人吃了六块钱。"
这时有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走过,朝马老爷子点点头。他压低声音说:"这就是我家老婆子。"望着那个微胖的背影,他眼里满是温柔。
巷子深处的家
我跟着马老爷子去他家看了看。就在巷子最里头的一个小院,石榴树正当院站着,树下停着两辆老式自行车。"这房是1985年分的厂里宿舍,当时一个月租金两块四。"他指着墙上的黑白照片说。
照片上,年轻的小马穿着中山装,新娘子穿着红格子上衣,两个人肩并肩站在巷口的槐树下。"那会儿拍照花了叁块钱,是我们半个月的菜钱。"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,插话道。她系上围裙开始和面,动作熟练得像在跳舞。
厨房的窗台上,摆着一排小葱和蒜苗。"我们在这巷子里住了叁十八年啦。"老太太边揉面边说,"两个孩子都在这条巷子里学会走路的。"锅里的水开了,蒸汽模糊了窗玻璃,也模糊了时光。
西宁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就这样在柴米油盐中慢慢发酵。马老爷子说,最难的时候是九十年代下岗潮,两口子都没了工作。"我们在巷口摆过摊,卖过酿皮,可从来没想过分开。"
黄昏时分,我告辞离开。老两口执意送我到巷口,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走出很远回头望,他们还站在那里,像两棵长在巷子里的老树。
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,某个窗口飘出炒辣椒的香味。我想起马老爷子说的那句话:"爱情啊,不就是把两百块钱过成一辈子么。"青石板路上,我的脚步声传出很远,仿佛在回应着这条巷子里所有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