聊斋港版叁极
聊斋港版叁极
说起《聊斋》，大家脑子里是不是立马冒出那些书生遇狐仙、夜半鬼火飘的老故事？蒲松龄老先生那支笔，确实厉害，把人情世故、世态炎凉全装进了神鬼狐妖的皮囊里。可你知道吗，这《聊斋》的故事，到了香港电影人的手里，那可就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了。尤其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一股子“聊斋港版叁极”的风潮，那叫一个生猛。
什么叫“叁极”？这说法听着有点江湖黑话的味道。简单说，就是那些电影把聊斋的“奇情”推到了某种极致。不是咱们现在说的什么艺术巅峰，而是另一种路数——商业元素的极致放大。你想想，原着的精髓是“写鬼写妖高人一等，刺贪刺虐入骨叁分”，讽刺现实才是内核。可到了港片黄金时代，市场要的是快钱，是眼球。所以，电影人们大刀阔斧，把里面那些香艳的、恐怖的、离奇的情节，单独拎出来，可着劲儿地往猛里拍。
于是乎，我们看到的港版聊斋，往往画风突变。书生还是那个书生，但遇见的女鬼或狐仙，造型一个比一个艳丽，眼波流转间，少了些古典含蓄，多了几分直白的诱惑。那些破庙、荒宅里的场景，灯光打得幽暗，音效配得惊心，追求的就是让你在电影院里一激灵。这路子，你说它俗吧，它确实把通俗演绎到了底；你说它背离原着吧，它又确实抓住了原着里那点“奇情”的皮毛，用最市井、最生猛的方式给炖成了一锅浓汤。
这种改编，背后是有一套清晰的商业逻辑的。那时候的香港电影，竞争多激烈啊，观众口味也被养得挺刁。要想迅速卖座，就得有噱头，有刺激点。“聊斋”这个滨笔本身就有群众基础，再给它披上“艳情”和“恐怖”的外衣，票房基本盘就稳了。所以你看那些片子，片名往往就透着股劲儿，什么《聊斋艳谭》、《狐仙》系列，海报设计也是极尽挑逗或惊悚之能事。这算是一种对市场需求的精准投喂。
当然啦，这种“叁极”化的处理，得失都很明显。它确实让聊斋故事以另一种面貌活色生香起来，创造了一种独特的、带着港式市民趣味的肠耻濒迟电影风味。很多演员也因此被观众记住，那种夸张又带着点戏谑的表演，成了特定时代的印记。但从文学和深度的角度看，原着的批判精神和人文关怀，在这些电影里基本是缺失的，或者被大大淡化了。人物也容易变得脸谱化，好就是痴情女鬼，坏就是邪恶魔头，中间那些复杂的人性灰度，很少去触碰。
现在回头再看这些“港版叁极”聊斋电影，感觉挺奇妙的。它们像是一面哈哈镜，既照出了原着某个侧面的影子，又折射出当年香港电影工业那种野蛮生长的旺盛活力，以及一切以市场为出发点的实用主义精神。你说它是经典吗？可能艺术价值上够不上。但你说它没价值吗？它又确确实实是一代人的观影记忆，是电影史上一种非常有趣的文化现象。它把阳春白雪的古典文学，用下里巴人的方式给炒热了，端上了市井的饭桌。
所以，下次如果再看到那些画面泛黄、带着特定年代气息的港产聊斋电影，或许可以换个角度瞧瞧。别太较真它是不是忠于蒲松龄，就当是看一个热闹的、光怪陆离的平行世界。在那个世界里，女鬼可能会穿着更时髦的纱裙，书生可能少了点迂腐多了点呆萌，而所有的爱恨情仇，都带着录像厅时代的直接与浓烈。这何尝不是另一种“志异”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