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与憩调情淑芬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1:22:12 来源:原创内容

公与憩调情淑芬

老陈家的阳台上,那盆叫“淑芬”的月季,今年开得特别疯。老陈每天早起第一件事,就是趿拉着拖鞋,叼着根没点的烟,凑到跟前去瞧。他伸出粗粝的手指,想碰碰那丝绒般的花瓣,临了又缩回来,只在叶子上轻轻拂一下,嘴里咕哝:“你这‘淑芬’,倒是会挑时候。”

这花名儿,是他老伴在世时随口起的。那时候老伴总笑他,说他对这花比对人还上心。老陈呢,就嘿嘿一笑,不反驳。老伴走了叁年,这“淑芬”倒成了他一个说话的伴儿。浇水、施肥、修剪,这些日常的照拂,慢慢就变了味儿。他开始跟花聊天,说些琐碎事,今天菜价涨了,隔壁老张的孙子考了满分,昨晚的电视剧真没劲。这算不算一种“调情”?老陈自己没想过这词儿,但那份小心翼翼的、带着点笨拙的亲昵劲儿,怕是差不多了。

街坊邻里有时路过,打趣他:“老陈,又跟你的‘淑芬’谈心呢?”老陈就摆摆手,脸上有些挂不住似的:“去去去,瞎说啥。”可等人走了,他对着花,声音又软下来:“别听他们瞎咧咧。”这阳台方寸之地,竟成了他一处安放心神的小小“公憩空间”。这里“公”,是因为光天化日,谁都能看见;这里“憩”,却是他一个人偷闲、躲清净、说悄悄话的私密角落。公与私,热闹与孤寂,就在这花与人之间,模糊了界线。

要说这“调情”,也不止是老陈单方面的。那“淑芬”也回应着呢。比如今天,老陈发现有个花苞被虫子咬了个小口,心疼得直咂嘴,赶紧翻箱倒柜找药水。喷药的时候,动作轻柔得像在给娃娃擦脸。过了几天,那花苞竟顽强地开了,虽然花瓣边缘带点不完美的卷曲,却有种别样的生气。老陈觉得,这是“淑芬”在跟他说:瞧,我挺过来了。这份无声的交流,比什么话都来得熨帖。

儿子给他买了智能手机,教他视频聊天,说这样不闷。老陈学得慢,常常对着屏幕手足无措。他还是更喜欢阳台。屏幕里的世界太快、太吵,而这里的时间是慢的,是看得见摸得着的。阳光一寸寸挪过瓷砖,风带着楼下栀子花的味道,“淑芬”的香气时浓时淡。他在这里,能真切地感到自己“在活着”,在参与另一个生命的绽放与呼吸。这份参与感,大概就是人和物之间,最朴素也最深长的那点“情意”吧。

有一天傍晚,夕阳给花瓣镀了层金边。老陈忽然想起老伴刚把花抱回来的样子,也是这么一个黄昏。他心里动了一下,对着花,低声说了句从未说出口的话:“这些年,多亏有你在这儿。”话一出口,自己先愣了一下,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。花当然不会回答,只是在晚风里,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。

老陈和“淑芬”的故事,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继续着。没有惊心动魄,只有日复一日的看顾与陪伴。在人人追求效率、关系也变得速食的年代,这样一种缓慢的、与一株植物的“调情”,或许正是一种被我们遗忘的“情感连接”。它不索取,不喧嚣,只是安静地存在于一方小小的“公憩空间”里,告诉你:生活啊,有时候就是找个伴儿,一起晒晒太阳,说点或不说点什么都行,然后,慢慢地把日子过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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