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女箩颈辞箩颈辞踩在坤巴
仙女箩颈辞箩颈辞踩在坤巴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玄乎，是我去年在云南边陲一个叫坤巴寨的地方听来的。寨子藏在深山老林里，地图上找不着，得顺着采药人踩出来的泥巴路，七拐八绕才能摸到寨门口。我去那儿本是为了寻几味老中医念叨的草药，没想到，草药没找齐，倒听了一肚子奇闻。
领路的是个皮肤黝黑的傈僳族小伙，叫阿普。他叼着根草茎，走得飞快，脚底板像长了眼睛，踩着裸露的树根和滑溜的青苔，稳稳当当。我气喘吁吁跟在后面，忍不住问：“这寨子为啥叫坤巴？听起来怪特别的。”阿普回头，咧开嘴一笑，露出一口白牙：“坤巴啊，在我们话里，就是‘云雾抱着的大石头’。你瞅见前面那山崖没？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，只见远处一道灰黑色的巨岩，像被巨斧劈出来似的，陡直地插在山峦之间，半截身子果然被流动的乳白云雾缠绕着，若隐若现，真有几分仙气。阿普接着说：“老辈人讲，那石头有灵性，是山神歇脚的地方。更神的，是对于‘仙女箩颈辞箩颈辞’的传说。”
“仙女……箩颈辞箩颈辞？”我听着这带着浓浓乡土气息又有点可爱的词，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。
“就是仙女的脚嘛。”阿普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，示意我也歇歇脚。他眼神望向那坤巴石，慢慢讲开了。说是很久以前，寨子里闹瘟疫，人畜遭殃，草药巫术都不管用。有一天夜里，月光亮得出奇，有人看见从那坤巴石的顶上，飘下来一个浑身发着柔光的影子，赤着脚，轻轻盈盈地落在寨子最高的那棵老松树上。然后，又像一片羽毛似的，点着屋顶、柴垛，最后在那片现在成了寨子中心空地的泥土上，留下了一串浅浅的、闪着微光的脚印。
“第二天，怪事就来了。”阿普压低了些声音，“凡是被那脚印‘踩’过的地方，挨着的病人，烧就退了；碰着的井水，打上来喝一口，嗓子眼都清甜了。瘟疫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。大伙儿都说，是山神请来了仙女，仙女用她的箩颈辞箩颈辞，给寨子踩出了一条生路。”
我听得入神，这故事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，还有一种未经雕琢的、质朴的想象力。阿普说，自那以后，寨子里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：敬重双脚，尤其是女子的脚。不是那种封建的束缚，而是一种感恩和爱护。寨里的女人善织一种特别柔软厚实的麻布鞋，女孩从小就要学，说是穿着这种鞋走路，步子稳当，心也踏实。他们相信，脚踏实地，就是对那位不知名仙女最好的纪念。
黄昏时分，我们终于进了寨子。寨子很小，木楞房错落有致，炊烟袅袅升起。我特意留心看了看寨子中间那块空地，如今已是平整的打谷场，孩子们在上面追逐嬉闹，哪里还有闪光的脚印？但场边那棵据说被仙女落脚过的老松树，倒是格外粗壮挺拔，枝叶如盖。
晚上住在阿普家，火塘烧得旺，他阿爷也在。老爷子话不多，但听到我们聊起仙女的故事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光。他磕了磕烟斗，用生硬的汉语慢慢说：“脚踩在地上，力就从地里传上来。坤巴石看着险，根扎得深，千万年不倒。人呢，也一样。”
老爷子这话，让我琢磨了好久。仙女箩颈辞箩颈辞的传说，或许不仅仅是怪力乱神。它更像是一个隐喻，对于庇护，对于连接，对于生命最本源的支撑点——你得实实在在地“踩”在土地上，感受它的厚重与滋养。那份“接地气”的踏实感，才是对抗生活中一切“瘟疫”的根基。坤巴寨的人把这道理，编进了神话里，织进了鞋底里，也过在了日子里。
离开那天清晨，雾气又从山谷里漫上来，再次包裹住远处的坤巴石。寨子醒了，鸡鸣犬吠，人们开始一天的忙碌。我回头望去，那云雾缭绕的巨岩沉默矗立，而寨子里的男女老少，正用他们稳健的、沾着露水的脚步，行走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上。那一刻我忽然觉得，那传说中的“仙女箩颈辞箩颈辞”，或许从未离开，它化作了每一个认真生活、脚踏实地的人的足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