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盗2斯塔蒂芙尼复仇
海盗2斯塔蒂芙尼复仇
老船长巴雷特死的时候,眼睛瞪得像铜铃,死死盯着船舱角落里那个褪了色的桃心木首饰盒。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,或者说,在怕什么。那盒子是他多年前从一艘西班牙商船上抢来的,据说原本属于一位名叫斯塔蒂芙尼的贵族小姐。自打那以后,红胡子号就再也没走过运。
大副奎恩接过了舵轮,他是个只信刀子和金子的狠角色。船上的老水手私下嘀咕,说巴雷特船长是中了邪,拿了不该拿的东西。那首饰盒里压根没什么宝石项链,只有一束用褪色丝带绑着的枯黄头发,和一张画着古怪符号的羊皮纸。奎恩听了,啐一口唾沫,骂骂咧咧:“扯淡!老家伙是自己吓自己。这盒子看着挺沉,保不闲底下有夹层,藏着金币!”
他拎起斧子,当着所有人的面,劈开了那个桃心木盒子。木头碎裂的瞬间,好像有谁轻轻叹了口气,海风都停了停。夹层是有的,但没有金子。只有一张更旧的、脆得快要碎掉的纸,上面用深褐色的、疑似干涸血迹的颜料,写着一行字:“以血玷污的,必以血偿还。斯塔蒂芙尼的凝视,永不遗忘。”
奎恩的后脖颈,莫名其妙地凉了一下。但他还是强装镇定,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海里。“故弄玄虚!”他吼道,“扬帆!东南方向,有条肥羊商船等着咱们呢!”
红胡子号重新启航了。可怪事,也从这天起,一件接一件。
先是导航罗盘发了疯,指针滴溜溜乱转,死活不肯指向正确的方向。接着,值夜的水手总说听到女人哼歌的声音,幽幽的,调子很古老,从船舱底层传来。可下去一看,除了老鼠,啥也没有。最邪门的是食物,明明前天刚补给的新鲜淡水和腌肉,一夜之间就腐败发臭,爬满蛆虫。
船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。奎恩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,他靠鞭子和怒吼维持着秩序,但恐惧像潮湿的霉菌,在每个人心里悄悄蔓延。老水手说得对,那“斯塔蒂芙尼的凝视”,好像真的粘上他们了。
这天夜里,暴风雨毫无征兆地来了。不是普通的风暴,那海浪黑得像墨汁,涌起几十尺高,仿佛有巨手在下面搅动。闪电劈开天空的刹那,好几个水手尖叫起来——他们看见,在最高的浪尖上,站着一个朦胧的白色女人身影,长发飞舞,正冷冷地望着这条船。
“是她!她来了!”
奎恩冲上甲板,雨水和海水把他浇得透湿。他也看见了那个影子,心脏像被冰手攥住。但他不能怂,他是船长!他拔出火枪,对着那影子疯狂射击:“滚开!鬼东西!老子不怕你!”
子弹穿过雨幕,毫无作用。影子却似乎更清晰了些。一道前所未有的巨雷炸响,惨白的电光中,奎恩清清楚楚地看到,那女人的脸,和羊皮纸上角落里一个模糊的肖像徽记,一模一样。
“复仇……”他嘴唇哆嗦着,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。
桅杆在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中倒下,海水疯狂地涌进船舱。红胡子号像片树叶一样被抛起,又狠狠砸进波谷。在沉没前的最后几秒,奎恩恍惚听见一个清晰的女声,贴着他的耳朵,冰冷地说:“我的头发,还回来了吗?”
几天后,风暴平息。过往的船只只在海面上看到些许漂浮的碎木片。有经验的老船长绕开那片海域,低声对学徒说:“这片水下面,睡着不能惹的东西。特别是,别去碰那些带着古老誓约的物件。”据说在风平浪静的月夜,偶尔还能听到幽幽的歌声,和那句随风飘散的耳语——那是一个对于复仇的古老誓言,一旦被血誓触动,深渊回响便将吞噬一切贪婪的灵魂。
而那片吞噬了红胡子号的深邃海域,在航海图上,被水手们用铅笔轻轻地、恐惧地画上了一个小小的骷髅标记,旁边标注着:斯塔蒂芙尼之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