格尔木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温情
格尔木的午后,阳光斜斜地照进巷口,把斑驳的土墙染成蜂蜜色。我蹲在巷子尽头的小卖部门口,看阿婆慢悠悠地给馕饼撒芝麻。这条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肩,晾衣绳横在半空,挂着的花衬衫在风里晃啊晃的。
“一百五。”阿婆把装着馕的塑料袋递给我,顺手往里头塞了颗水果糖。我正要掏手机,她却指指柜台角落的二维码——已经磨得发白,边缘卷着毛边。扫码时我愣了下,付款名显示“古丽馕饼店”,头像是个戴维吾尔族小帽的姑娘,笑得眼睛弯弯的。
巷子里的第二个一百五
就在馕饼店斜对面,理发店的红色转灯从来不转。老师傅穿着沾满碎发的围裙,给客人剃头时总哼着听不清词的歌。有次我问他理一次发多少钱,他伸出五个手指:“五块,修面加一块。”我算了算,这得剃叁十个头才能挣到一百五。
可巷子深处真有个对于一百五的故事。卖烤包子的哈萨克大叔有天悄悄告诉我,前阵子有个穿西装的小伙子跑来,非要给巷口修路灯——就是那盏忽明忽暗了叁年的老路灯。施工队来了半天,小伙子站在脚手架下仰着头,完工时施工队长说:“一千五,您给一千叁就行。”小伙子却坚持付了一千五,说多余的当做备用零件钱。
后来馕饼店阿婆才认出,那是十年前总来买五毛钱糖果的小巴郎。当年他攒了一百五十块钱想给妈妈买羊毛披肩,钱却在巷子里丢了,是阿婆和理发师傅凑钱帮他找回来的。
如今巷子还是那个巷子。傍晚六点,放学的小孩追逐着跑过青石板,惊起蹲在墙头舔爪子的白猫。烤包子灶台飘起白雾,混着馕坑的麦香,把整条巷子熏得暖烘烘的。新修的路灯啪地亮了,光线透过槐树叶子的缝隙,在地上洒了一地碎金子。
我常想,这一百五十块的爱情或许不是数字,是比记忆更重的东西。就像总在巷子里遛狗的老爷爷说的:“格尔木的风沙能埋掉骆驼刺,可埋不掉人心里那点暖和劲儿。”他说的“暖和劲儿”,大概就是明明能搬去新小区,却偏要守着这条破巷子的人们共同守护的那点东西。
暮色渐浓时,我看见馕饼店阿婆端着搪瓷缸子站在路灯下,仰头看了好久。光落在她银白的发辫上,像是给每根发丝都镀了层金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