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会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周边200元的情感故事
城中村的粉色灯箱
四会的夏天总是闷热得让人心烦,出租屋的老旧空调嗡嗡响着,吹出来的风带着股霉味儿。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,第一次听强子提起“四会附近200块钱的爱情”。他叼着烟,眼睛盯着楼下那条窄巷,巷子尽头有间发着粉红色光的理发店。“走啊,带你见识见识?”他咧着嘴笑,露出一排被烟熏黄的牙。我当时没接话,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。
后来断断续续从工友们的闲聊里拼凑出这个故事的轮廓。强子说的“爱情”,其实就藏在工业区后面那片城中村里。七拐八弯的巷子两侧,是些招牌褪了色的出租屋,偶尔能看见几个女人坐在塑料凳上,摇着蒲扇,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。她们不吆喝,就那么静静地坐着,像在等什么人,又像只是在那乘凉。
老陈是那里的常客。这个在工地上扛了二十年水泥的汉子,老婆跟别人跑了之后,就再没正经过过日子。有回他喝多了,红着眼睛说:“两百块,能买个人陪你说话,听你倒倒苦水,这价钱不贵。”他说有个叫小梅的,总会给他泡杯浓茶,听他讲老家孩子的成绩单。老陈说这些时,脸上有种难得的光,虽然那光转眼就暗下去了。
我见过小梅一次,是个瘦瘦小小的女人,眼角已有细细的纹路。她正在租来的小单间门口剥豆角,那样子普通得就像菜市场里任何一个卖菜的大姐。要不是老陈指给我看,我根本不会注意到她。她抬头看见我们,笑了笑,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儿。那一瞬间我突然想,她或许也在用这两百块,买某个陌生人短暂的陪伴呢?
这种两百块的交易,成了这片城区心照不宣的秘密。厂里年轻的小伙子攒够钱就去“见见世面”,离了婚的中年人定期去找“老相识”说说话。他们买的哪是什么爱情,分明是片刻的温暖,是有人愿意听他们吹吹牛,抱怨老板,或者只是想确认一下,自己还活着,还被人需要着。
强子后来出了事,被家里人接回老家了。他走之前那个晚上,我们又站在阳台抽烟。他突然说:“其实我知道那都不是真的。可有时候,明知道是假的,也比什么都没有强。”楼下那盏粉红色的灯还亮着,在夜色里像个朦胧的梦。
我现在偶尔还会经过那片城中村,巷子深处的灯光依旧亮着。老陈上个月在工地摔伤了腿,回老家养病去了。小梅好像也离开了,有人说她攒够了钱,在别处开了家小服装店。这些来来往往的人,用两百块编织着各自的梦,梦醒了,生活还得继续。这大概就是四会附近最真实的人间百态吧,没什么浪漫,却透着种扎心的实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