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洁一宿被爽七次
白洁一宿被爽七次
老张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,整个人陷进沙发里,长长舒了口气。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,昏黄的光晕罩着他半边脸。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,这难得清净的晚上,他脑子里却像塞了团麻。
“这日子过的,”他嘀咕了一句,伸手摸过茶几上的烟盒,弹出一支点上。烟头的红光在昏暗里一明一灭。都说中年是道坎,他这回算是结结实实撞上了。公司架构调整,他那不上不下的职位悬得很;孩子明年升学,择校费又是一大笔。这些事像石头,白天压着肩膀,晚上硌着心口,连喘气都觉得费劲。
正烦着,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条推送。标题取得挺扎眼,他没细看就划掉了。可没过两分钟,心里那点烦躁像被勾了起来,鬼使神差地,他又点开了那个常看的资讯软件。算法好像摸透了他的心思,往下刷了几条,一个视频封面跳了出来。画面有些模糊,但标题那几个大字清清楚楚:“白洁一宿被爽七次”。
老张手指顿住了。他知道这多半是那种抓人眼球的标题党,内容估计是些胡编乱造的八卦或者低俗段子。可这“爽”字,偏偏戳中了他此刻憋闷的心境。他感觉自己很久没真正“爽快”过了。是那种卸下担子、浑身轻松的爽快。
“点开看看能咋的?”他对自己说,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自嘲,指尖按了下去。
视频开始播放,出乎意料,不是什么香艳内容,镜头对着的,居然是一间老旧的平房院子。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,正蹲在地上,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几大筐刚摘下来的蔬菜。画外音是个男声,在介绍:“……这就是白洁,咱县里的种植能手。她说的‘爽’,跟咱想的不一样。”
老张挑了挑眉,来了点兴趣,把烟摁灭了。
原来,这白洁是村里最早搞绿色大棚种植的。不用化肥农药,费心费力,头几年根本赚不到钱,还净挨累。视频里,白洁擦了把汗,对着镜头笑,眼角的皱纹很深,但眼睛亮晶晶的。“那时候是真难啊,夜里都睡不着觉。”她说。转折点在她咬牙坚持的第四年。土壤养肥了,种出来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样,渐渐有了口碑。去年,她跟电商平台签了约,蔬菜直接送到城里小区。
“最‘爽’那次啊,”白洁对着镜头,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,“就是去年夏天,接了个大单子,要得急。我们全家上阵,连夜收菜、分拣、装箱。忙活了整整一宿,我算了算,前后拢共装了七大车,发往七个不同的配送点。”她顿了顿,眼睛更亮了,“等天亮活儿干完,我站在院子门口,看着车都开走了,腰酸得直不起来,可心里那个透亮,那个痛快!一宿没睡,却感觉精神头足得很。这大概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‘爽’吧?靠自己双手,把踏实日子挣出来的‘爽’!”
听到这儿,老张愣住了。他原本指望看点不动脑子的东西,暂时忘掉烦心事,没想到却被这个素不相识的农妇给“撞”了一下。屏幕里的白洁,脸上沾着泥点,笑容却干净又敞亮。她那“一宿七次”的“爽”,是汗水砸在地上摔八瓣换来的,是实实在在的成就感撑起来的。
他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。自己刚才在烦什么?愁的固然是现实压力,但更多的,恐怕是那种对生活失去掌控、总想寻找捷径却不得的无力感。而白洁的“爽”,恰恰源于最笨的坚持和最直接的劳动。这种生活体验,这种从泥土里长出来的踏实感,是任何虚拟的消遣都给不了的。
视频早就播完了,手机屏幕暗了下去。老张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,没再开灯。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城市零星的光点。心里的那团麻,好像松开了个线头。问题当然还在,明天还得去面对。但那种沉甸甸的郁闷,似乎被吹开了一丝缝隙。
他想起白洁说那话时的眼神。真正的“爽”,大概不是逃避时的短暂快意,而是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,终于把路踩实了的那一刻。他拿起手机,关掉了那个资讯软件,然后打开电脑文档,开始整理第二天开会需要的材料。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夜里,听起来格外清晰,也格外踏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