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碰干上了
超碰干上了
老王最近有点烦。他那个小超市的生意，眼瞅着一天不如一天。隔壁新开了家大卖场，灯火通明，货架一眼望不到头，把他这儿衬得像个杂货铺。老婆天天在耳边念叨，说他死脑筋，不懂变通。老王嘴上不服，心里却跟明镜似的——再这么下去，真得关门大吉了。
那天下午，没什么客人，老王就蹲在门口刷手机。一条推送弹出来，标题挺唬人，讲什么“社区小店绝地反击”。他手指一划拉，点了进去。文章里没讲什么大道理，就说了个事儿：有家和他差不多的店，老板把店里腾出一角，摆了套桌椅，免费让周围下棋的老头儿们有个聚处。结果呢，老头儿们一来，顺带着柴米油盐就在那儿买了，还招呼儿女过来。一来二去，那店竟成了街坊邻居拉家常、换信息的地儿，生意反倒红火起来。
老王盯着手机，愣了半晌。他这根老脑筋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。不是那种硬邦邦的撞击，而是一种……挺奇妙的触动。对，就是“触动”。这个词儿忽然蹦进他脑子里。他以前总觉得，做生意就是进货、卖货、算差价，可现在他觉得，好像缺了点什么更有人味儿的东西。
说干就干。老王第二天就去旧货市场，淘换回来一张方桌，几把折迭椅。也没特意宣传，就在门口挂了块小木牌，用粉笔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：“走累了，进来坐坐，茶水免费”。头两天，就真有个遛弯的大爷进来倒了杯水喝，顺带买了包烟。老王也没特意招呼，就笑着点点头。
变化是一点点发生的。先是几个接孙子放学的奶奶，会在店门口歇个脚，聊几句天，自然就捎上瓶酱油、买包糖。后来，有个附近工地的年轻工人，晚上来买泡面，老王顺手给他加了点热水，让他坐在那儿吃。小伙子后来就成了常客，还带了工友来。老王这方寸之地，渐渐有了人气，有了笑声。
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场景粘性”吧。老王不懂这些新词，但他切身体会到了。他的店不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买卖空间，它有了温度，成了这条街生活场景里一个自然而然的部分。大家来这里，不单单是为了买东西，更是为了那片刻的停留，为了遇见熟人说两句话。这种粘性，比任何打折促销都来得牢固。
生意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。老婆也不再念叨，有时还主动烧壶水，给客人们添上。老王现在常想，当初那个“触动”真是关键。要不是那一下，他可能还在死胡同里钻牛角尖，想着怎么跟大卖场拼价格，那肯定死路一条。现在这条路，走通了，走活了。
街角那家大卖场依然灯火通明，人流如织。但老王的小超市里，也亮着温暖的灯。下棋老人的争执声，放学孩子的嬉闹声，伴着收音机里咿呀的戏曲声，混在一起，热热闹闹的。老王靠在柜台边，看着这一切，心里那份踏实，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。他知道，自己这条路，算是走对了。这小小的空间，因为有了人的往来和停留，真正地“活”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