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8摄影
798摄影
说起北京798，你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画面是啥？是那些奇形怪状的钢铁雕塑，还是墙上永远看不懂的涂鸦？对我来说，是快门声。没错，就是那种“咔嚓咔嚓”的声音，在这儿，比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还常见。拐个弯儿，没准就撞见叁脚架；一抬头，镜头可能正对着你身后那片斑驳的红砖墙。
这儿以前是工厂，现在是艺术的集散地。但有意思的是，当艺术变得有点高冷、让人琢磨不透的时候，摄影，反倒成了大伙儿最直接、最热乎的交流方式。你瞧，那个穿着冲锋衣的大爷，举着长焦镜头，对着管道阀门能拍上半小时。他在拍啥呢？锈迹的纹理？光影的切割？还是那段已经凝固在钢铁里的旧时光？这大概就是艺术表达最接地气的一种了吧——不用说话，光影替你讲故事。
画廊里挂着的大幅作品，当然是摄影。但我觉得，798里更鲜活的部分，是那些流动的、正在发生的画面。穿着时髦的姑娘，以巨大的工业齿轮为背景，朋友举着手机找角度，她一笑，那个瞬间就被定格了。这算摄影吗？当然算。它或许不追求什么深刻的哲学，但那份“我在此刻，我在这里”的真实感，热腾腾的，特别动人。
我常想，为什么这么多人爱在798拍照？后来慢慢咂摸出点味儿来。这里的空间太特别了，它像个巨大的、现成的视觉叙事场域。整齐的厂房线条是严肃的，墙上突然冒出的卡通涂鸦是戏谑的；沉重的历史感还在砖缝里留着，年轻的生命力已经泼洒得到处都是。这种矛盾又和谐的氛围，给镜头提供了无穷的可能性。你的取景框怎么框，故事的味道就不一样。
有一次，我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，蹲在墙角拍一株从水泥地裂缝里钻出来的小草。夕阳斜斜地打过来，草的影子被拉得老长，映在褪色的“安全生产”标语上。他没拍宏大的厂房全景，就盯着那一小片倔强的绿色。那个画面我记了很久。你看，摄影的魅力就在这儿，它能把最微小的、最容易被忽略的瞬间捕捉，放大成一首诗。
所以啊，下次你去798，别光顾着看展览。不妨也带个相机，或者就用手机。试着去找找你眼里的矛盾，去等等那束恰好劈开阴影的光。拍那个在油画前发呆的老人，拍玻璃幕墙上扭曲反射的烟囱，甚至就拍地上的一摊水洼倒映出的蓝天和钢筋。你的照片，就是你解读这个空间的密码。这里的每个角落，好像都在对你说：来，给我看看，你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模样。
艺术有时候让人有点不敢靠近，但摄影，尤其是发生在798的摄影，像一把钥匙。它咔嚓一声，打开的不是门，是一扇观察的窗。透过它，你能看到时间在这里是怎么层迭起来的，能看到严肃和活泼是怎么打架又怎么和好的。你拍的，不只是景，是你和这段时空的一次对视，一次私密的交谈。